商明宝笑笑,“这种场合吃了我太多光阴,所以现在痛定思痛,你不一样,你才刚开始。”
她用五杯酒完成了今晚的目标事项,毫不留恋地抽身而退。
山中寂静,虫鸣声比那些小型管弦交响乐更令她悦耳。
若有似无地交颈吻了一阵,听到向斐然说:“我在尼泊尔遇到的那个和尚,今天跟他联系上了。”
人情杂事很费心力,他休养到了现在才有精力着手。
一方面,逐步接待预约来探望他的人,譬如各个机构、品牌方、纪录片的代表,一些故友、师长,另一方面也开始重启停滞的各项合作。
日前他致电给大使馆,获知和尚并没有遇难后,辗转拿到了他的联系方式。
九、十月份是和尚最忙的时候,牧民忙着从夏季牧场转场,或者为冬季前往拉萨的朝圣之路做准备,临走前少不了找他寻医问药,或寻求心灵上的慰藉。
和尚伤得不重,早已康复,接到向斐然电话时,正骑个摩托驰骋在草原上。
听筒里风声啸啸,和尚不知道他已在人间鬼门之间徘徊过,高兴地问他是不是考虑好接他这个破庙了。
和尚:“我在弥留间曾一直听到“向斐然”
这个名字,毫无疑问这是佛祖降下的圣音,昭示着你就是接我寺门的命定之人。”
向斐然一句话打翻他的空想:“准备结婚了。”
和尚:“……”
向斐然:“多谢你临死前还记挂我。”
和尚张了张唇:“……不是。”
向斐然:“我说过了,我有人间缘,谢谢你点醒我。”
和尚:“……”
早知道当时就不故弄玄虚了,也不至于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但是……”
和尚仍百思不得其解,“佛祖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呼唤你的名字呢?难道这不是对你我的暗示?我闻到了雨水降在菩提树上的香气。”
商明宝听到这里,目光藏在眼睫里,心虚地瞥下。
她的救援队确实救过一个红袍僧人,状态比那个徒步者要好很多,送进官方医疗点后便没再跟进后续了。
先前听向斐然聊到灾难前与和尚的一场谈话,她只想不会这么巧吧,闷声不吭地揭了过去。
她不想他知道她曾去现场搜救了他七天七夜。
“然后呢?”
商明宝抿了抿唇,轻抬起视线,装懵懂。
“然后我说,有没有可能,就是搜救队的人在叫我的名字。”
向斐然语气平淡,没察觉到商明宝提起来的
一口气,蹙眉推测:“向微山?”
商明宝一口气长舒出来,佯装顿悟:“对哦!”
“植物园那边有一对夫妻也一直试图联系我,说他们也是生还者,要感谢我。”
向斐然凝神思索,一时没留意到商明宝扶住额头,一脸的悔不当初——
失策了,当时没留那夫妻的联系方式,现在再去捞人颇费功夫。
“嗯……”
商明宝支吾着,浸透了醉意的大脑艰难运转,“可能是编故事骗流量的,或者像和尚一样,也是被你爸爸的救援队顺带救起的……嗯!”
一编谎话小动作和语气就特别多。
向斐然脑内的推测啪地断了,转而饶有兴致地观察她,边轻慢笃定地说:“不会。”
“为什么?”
这个推测明明很合理!
向斐然:“因为他这个人没机缘积这么大的德。”
商明宝:“……”
她开始眼神乱瞟,坐也像是坐不住了,想落地,但被向斐然的手臂纹丝不动地圈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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