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过小安看起来并不想出国。
&rdo;&ldo;我们都是成年人，高翔，不必绕圈子。
你跟我一样清楚小安为什么想留下来。
&rdo;高翔无话可说。
&ldo;小安对你产生感情，并不是你的错。
她父亲远离她，我作为母亲也很失败，跟她沟通得一直不够，一再向你求助，弄得你几乎成了她唯一信任的人。
&rdo;&ldo;于老师，你不必自责，感情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事，我承认我对小安同样是有感情的。
&rdo;&ldo;可是感情分很多种，你能确定你那份感情的性质吗？&rdo;高翔默然。
&ldo;小安还笑，她对男女之情没有任何概念，认定的感情也许跟你完全不同；她也不可能明白一份没有将来，不会得到任何人认可、祝福的感情意外着什么。
你不一样，你是成年人，如果你放任她继续下去，那我就没法儿原谅你了。
&rdo;他艰难地说：&ldo;于老师，我不会去占你女儿便宜。
&rdo;&ldo;这一点我没怀疑过你，高翔。
&rdo;&ldo;小安确实还小，而且还很脆弱，你觉得把她带出国去，应付一个陌生的环境，甚至还有可能面对你再婚，真的对她来说更好一些吗？&rdo;&ldo;你说的这些，我全都考虑过了。
所以peter向我求婚，带我出国定居，我没有答应，宁可申请博士后，靠自己的能力出去。
涉及女儿的将来，我的工作，任何决定都不容易，我必须坦白告诉你，小安才是我下定决心的最大原因。
两个月前的一个夜晚，我在家里连夜赶一个项目的报告，凌晨三点的时候，听到小安在尖叫，我跑去她房间，她只是做了噩梦，表情痛苦，死死地抓着她一直放在c黄边的小布熊，额头全是冷汗……&rdo;于佳的声音顿住，过了一会儿才勉强恢复平静，&ldo;平时我睡得很沉，这是我头一次看到她做噩梦，我把她叫醒，问她做了什么梦，讲出来会好受一些。
可她什么也不愿意说。
&rdo;高翔屏住了呼吸，他想，他知道潜入左思安梦中的是什么。
&ldo;后来我留意了一下，她每天都睡得很晚，很少有睡得安稳踏实的时候，处于长期失眠的状态。
她既不肯讲她的噩梦，也不肯主动谈起学校同学对她的议论。
我一直以为她已经变得坚强，我们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
可是我越来越发现我错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我和她父亲都很难面对，再加上流言，让一个孩子来挨，就未免太残酷了。
&rdo;她已经独自熬了几年之久，高翔痛苦地想，他也并没有能给她多少帮助。
&ldo;我再怎么不同意她父亲的行为，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他大概有对的一面。
小安现在功课一落千丈，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再这样自我放弃下去，她就会毁了。
带她出国，换一个环境，永远脱离过去的一切，也许才是正确的选择。
&rdo;&ldo;可是她不这样想。
&rdo;&ldo;我知道，她过于敏感，甚至觉得peter才是我出国的最大原因。
我强迫她跟我走，眼下她也许会怨恨我，但当妈妈的计较不了这些。
我希望你能劝她跟我一起到美国去。
&rdo;&ldo;于老师，我如果这样劝小安，对她来说就意味着是一种放弃。
我怕她经不起这样的打击。
&rdo;&ldo;高翔，你是舍不得小安伤心，还是舍不得放下她对你的依赖？&rdo;面对这个尖锐的质问，高翔无法回答，只能说：&ldo;我不会左右小安的想法。
&rdo;&ldo;你跟我一样清楚，你既不可能永远在她生活里扮演父亲的角色，也没法儿跟她有其他的可能。
我感激你一向对小安的关心，相信你也不会乐于看到她开始新的生活。
&rdo;高翔送于佳回家，将车停到前面不远处一个僻静的路边，开始继续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从昨晚开始到现在，他已经抽了将近两包烟，他很清楚，对他这种没多少烟瘾的人来讲，突然产生对尼古丁如此强烈的持续需求，只是他内心焦虑不安的生理反应。
跟缭绕在他周围不散的烟雾一样，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全是昨天下午在中山公园里的情景。
左思安也许对于发生了什么没有清晰的概念，高翔却十分清楚，他的欲望在不知不觉中积累，远比一个简单的拥抱，一个缠绵的吻来得复杂迫切。
他脑袋中有一个声音提醒他，再这样下去，他将无法回头。
他用残存的一点儿理智逼迫自己放开她，走开一点儿，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