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倩云这才住手,眼眶通红地看着陆晚晚。
“事情成了。”
沈盼言简意赅:“谢嬷嬷这些年欺上瞒下,身居要位,坑瞒了不少钱财。
后院的人见老爷管事,纷纷将她的脏事破事抖落出来,接你回来路上发生的事情他也知道了,再有周家姑娘要死要活不肯松口,老爷一气之下把谢嬷嬷仗责了二十,又打发回了允州。
陈柳霜送走客人回来,连情都不敢求。”
都是陆晚晚意料之中的事情。
陆建章这人心比本事大,他喜欢所有人都敬重他,畏惧他,他要扞卫自己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力。
谢嬷嬷在后院弄权本也不是什么致命的大事,谁家没个受偏宠自大的下人?错就错在陆晚晚最近委实将她捧得过高,她忘了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不知收敛。
周倩儿若当真闹出人命,陆建章朝堂上的对手便能趁机参他个治家不严。
后院牵扯到前途!
孰轻孰重,如何取舍?陆建章压根不带犹豫的。
他气急了。
一个下人就敢把他当傻子一样对待,他男人的权威、主君的威望都受到了挑衅。
他的夫人连个下人都这么纵容,瞒着他还不知道做了多少蠢事!
丢人的女儿、没用的夫人,简直可恶!
陆建章气得咬牙,恨不得立马将这母女俩扫地出门。
沈盼听了陆晚晚的话,劝他、安抚他。
她一向胆小怕事,却在周家姑娘寻死觅活冲撞他的时候拦在他面前。
陆建章说:“你先回去,晚点我去看你。”
这么多年,他云舒谢夫人膝下只有谢怀琛一个儿子,子嗣凋零,早些年她也想过再诞育子女,镇国公不许,一则谢夫人身体不好,他担心她怀孕有损身体,所以他寻了郎中开了凉药偷偷喝下,神不知鬼不觉;再则谢夫人提过过继宗亲子嗣由他们抚养,镇国公担心毕竟不是亲生骨血,谢夫人不好打骂责罚,若是管教严了,难免三姑六婆嚼舌根,说她不是亲娘当真不会心疼人,白白给自己找罪受,若是管教松了,成了祸害,更是麻烦不断。
索性只养着谢怀琛,如珠如玉一样将他养大。
儿子体贴孝顺,不大爱招惹是非,唯独有一点——是个不上进的家伙,成日斗鸡走狗玩蛐蛐,心野得没边,年岁不轻,还不着五六,连个功名也没有考取。
镇国公累世功名,荫庇谢怀琛没什么问题,可他们夫妻俩百年之后,他又当如何?为今之计就是找个镇得住他的儿媳妇,管着他,教着他,辅佐他。
为了儿媳妇人选,谢夫人观摩了两年。
京城的世家贵女她看了个遍。
家世好的,性格蛮横;性格温顺的,才情一般;才情出众的,心高气傲……眼见谢怀琛年纪渐长,合适的儿媳妇还没出现。
直到她见到陆晚晚——那丫头生得水灵机警,冰嬉场上若飞花拂柳,恣意潇洒;面见品阶高她许多的贵妇,不卑不亢;为老夫人准备寿礼,尽心竭力。
还有披风的事,谢夫人从大宅子里染出来的,怎么会不知道姐妹龃龉,她不动声色给妹妹这么大教训,痛快又利落,她都忍不住拍手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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