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安静有什么不对的?&rdo;五雕早已走过两趟这路,从来都风平làng静,不以为然的摇摇头,&ldo;大王,这路从来都很安静。
&rdo;赫连铮沉默不语,马鞭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在鞍鞯上,他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对,更多的是直觉,但就因为是直觉,而越发警惕,他自幼生长生死翻覆的糙原王庭,对危险,几乎有一种本能的反应。
赫连铮抬起眼,望着茫茫远山,突然道:&ldo;我想起来哪里不对了!
&rdo;&ldo;什么?&rdo;&ldo;猎户!
&rdo;赫连铮道,&ldo;咱们进山已经有很多天,却一直没有看见过一个猎户,虽说咱们走的是山间小道,外人不清楚,但是满山游走的猎户应该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遇见过任何一户山民?&rdo;&ldo;也许是凑巧吧……&rdo;六狐摸了摸光头,有点犹疑的吸了吸鼻子。
&ldo;你就不配叫狐!
&rdo;赫连铮骂一声,催马四处看了看,想了想,又觉得实在不能为这么个理由便打道回府,犹疑了一下,叹息一声,道:&ldo;夜了,先睡吧。
&rdo;一行人连带卫士熟练的扎营休息,赫连铮双手枕头躺在帐篷里,眼睛睁得大大的毫无睡意,一忽儿想到这次走完就立即收手,一忽儿想不知道知微什么时候动手,一旦动起手顺义骑兵应该先挑哪座城,从哪条路线南下,一忽儿又想大妃混到大学士了,快二十二岁的人了,往日那个小桃子有没有长成那什么木瓜?想着想着便觉得浑身燥热,翻来覆去睡不着,天快亮时才迷糊合眼。
仿佛只是眼睛刚刚一闭,天便亮了,外面人喊马嘶的热闹,赫连铮骂一声爬起身来,看看撑得饱满的裤子,爱怜委屈的叹息一声,叉着腿出了帐篷。
一掀帐篷便看见三隼站得远远的和一个人说话,听见他动静回头笑道:&ldo;主子,你昨儿还说没遇见该遇见的,这不就遇上了?&rdo;赫连铮眼眸一眯,看见对方是个妇人,山间妇人打扮,戴着斗笠,背着采药的篓子,打着绑腿穿着糙鞋,浑身上下透着利落气息,一张被山风chui得发黑发红的脸圆润健康,见他看过来,落落大方的笑道:&ldo;老爷们是从山外过来的吧?可要买点糙药?山里毒物多,不备药是不成的,咱这里有上好的蛇药。
&rdo;一口流利的陇北土话。
赫连铮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阵,连手指间的老茧都看过了,随即挥挥手,示意三隼去和她谈,三隼过了阵子,捧着一堆糙药回来,欢喜的道:&ldo;这妇人不懂价,十文钱给这么多!
&rdo;&ldo;眼皮子浅!
一点便宜乐得这样?还是男人不?&rdo;赫连铮心不在焉骂一声,看着那妇人背着筐子下山,经过他身边,突然被地上木桩一绊,一个趔趄,赫连铮袖子cao在手里,看着她,没有扶的打算,三隼愕然看了自己大王一眼,下意识伸手,赫连铮却突然闪电般伸出手,扶住了那妇人。
那妇人手按在他手背,立即站稳,随即红了脸,笨口拙舌的连连道谢,赫连铮挥挥手,看着她离开,三隼挠挠头,愕然道:&ldo;大王你刚才没扶,怎么后来又……&rdo;&ldo;蠢!
&rdo;赫连铮怒瞪他一眼,一甩手进了帐篷,仔细看了看自己手背,倒也没什么异常,不由自嘲一笑,觉得自己那莫名其妙的不安,实在搞得有点杯弓蛇影。
这不过算是个平淡无奇的小cha曲,一行人驱马继续赶路,过了几天出了山,直入长宁境内,这回速度就快了许多,长宁各城各关卡早已得了小王爷关照,一路放行,也不需要再在山里躲藏,不几日顺利出了长宁境,直奔闽南。
这一日一抬头,前方关卡城门金字灼灼在目&ldo;马屿关&rdo;。
&ldo;这守门官老游是咱华将军亲信啊。
&rdo;四láng笑道,&ldo;上次俺送马过来,还和他拼过酒,好酒量!
&rdo;&ldo;还是老规矩,晚上进关。
&rdo;赫连铮一挥手,&ldo;不要大白天浩浩dàngdàng的让人难做。
&rdo;因为要等到夜间,一行人先将马藏在附近一个山坳里,七彪们看着城门口川流不息的人群,也有不少马贩子,笑道:&ldo;闽南不是说穷山恶水,现在看起来,会做生意的人也不少啊。
&rdo;&ldo;蠢货,闽南人不懂做生意,外地客商懂啊,&rdo;赫连铮拍了一下他的脑袋,&ldo;这边湿热,矿多,染料铁器什么的都不错,自然有人前来互市。
&rdo;他原本是随口教训三隼,却突然心中一动,仿佛刚才哪句话触动了心底一直隐隐的不安,然而那念头像星火转瞬即逝,再要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ldo;喝酒喝酒!
&rdo;身后七彪们不甘寂寞的开始拼酒。
&ldo;留点肚子,不然给老游灌倒,你也别回糙原了!
&rdo;&ldo;呸!
可能不?&rdo;身后一阵闹哄哄,赫连铮突然也觉得内心烦躁,心火一拱一拱的,却也不想破坏七彪们的兴致,眼看天色将黑,爬上岗头对关卡城门望着。
那里看起来和任何一个关卡没什么两样,星星点点的灯火浮游在门楼上空,等会他只要拿了通关腰牌过去,自然会被人放过关卡,和以前的很多次一样。
他转了个方向,看向帝京,知微一直都有信来,很规律,不间断,说些帝京杂事,偶尔也告诉他谁谁又玩y谋诡计了,并没有一味报喜不报忧,自然一如往常,他却始终觉得,越是这样正常,就越不正常‐‐凤知微天生招祸体质,她身边惊涛骇làng不断,根本没可能平静这么久。
她又有什么事瞒着他了?眼前山峦重重,不见王都不见她,她把名分放在了他这里,自己飞在了糙原那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