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东宫。
大雪纷飞，银装素裹。
地面上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白，景致美丽而宁静。
可天地间这样的干净，却仿佛没有了他的归处。
秦侑修不知不觉走到了灵堂，坐在商凝书的牌位前发怔。
他如今彻底明白了，为何商凝书会对他失望了，因为他是非不分，不辩黑白。
更重要的是，他违背了他们之间的誓言。
心乱如麻，脑中画面错乱交织。
一半是商凝书绝望的眼神，一半是商凝书曾经的笑容。
胸腔内情绪翻涌得厉害，他紧紧的闭了闭眼，再次抬头已经敛去所有情绪，面上寒霜笼罩：“来人。”
暗卫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恭敬的低头：“卑职在。”
“你去调查一番五个月前，我和乔清婉的重逢是否有蹊跷。”
乔清婉如此有手段，必定不止是设计了书儿一人。
暗卫领命而去。
当太阳再次升起，秦侑修已经候在了咸阳宫的玉阶下。
路过的文武百官都暗暗的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太子殿下，比上次见，像是消瘦了不少啊……
秦侑修麻木的上朝，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等下朝，秦始皇身旁的宦官骤然出声：“太子，陛下请您留下。”
秦侑修眉眼微凝，淡淡道：“是。”
宦官恭敬的将他带了进去。
殿内有些暗，但是越往里走，秦侑修就发现点的烛火越多。
黄色的烛光摇曳着，还飘着一丝丝的香味。
这支蜡烛，是秦始皇特意命令少府打造的。
据是说有一日，秦始皇梦见了一位仙人在他的梦里，手捧着人鱼泪制作的长生烛。
虽然造不出一样的，但是少府巧匠还是废了大量昂贵的钱财去打造。
秦始皇沉默的盯着秦侑修看了片刻，幽幽道：“皇族宗亲，生来便比寻常百姓更容易得到荣华富贵，哪怕只要碌碌无为，却也能安稳终身。”
“只是如今朝野动荡，无为之君，却无利于子孙后代，你说，是吗？”
秦侑修心中隐约猜到秦始皇要说什么了。
果然，秦始皇敛眸喝了口茶汤，像聊家常一般，轻飘飘道：“你该选个新的太子妃了。”
秦侑修静静的跪在地上，不曾抬头。
“父皇，儿臣不要……”
他想要的太子妃只有商凝书一人！
但秦始皇狭长眼眸扫了他一眼，骨骼分明的大手敲击着龙椅的扶手。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朕亲自给你选的人，你留不住。”
“你失去的是妻，是太子妃，但朕失去的是谋士！
是敢谏之臣！”
秦始皇重重一拍，整个大殿发出沉闷声响。
“你若不是朕的儿子，朕早将你碎尸万段了！”
说完，他拂袖起身，大步往殿外走去。
过了许久，秦侑修才恍惚起身，回到东宫。
乔清婉这回依旧站殿门处等他。
她神色有些沉默，看着秦侑修，本以为他还会如前日那般不理会她。
可秦侑修却淡淡问她：“如果是你，你会选太子妃之位，还是陪在我的身边？”
乔清婉抿紧了唇，虽说觉得这问题有些奇怪，可她还是顺从的回话了。
“我已陪在了殿下身边啊。”
秦侑修嗓音清冷倦怠：“陛下，要我立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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