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过神儿来,在原地站定片刻,忽地转头,极目眺向河对岸街边的时候。
隔着一条清凌凌的河。
对面空空洞洞的长街上,熙熙攘攘着数不清熟悉的、陌生的脸孔。
没有一个是她刚刚见过的那张。
霍音站在原地,目光远远落在男人消失的一隅。
好久,才后知后觉地钝钝收回。
如果不是相机里清清楚楚的照片。
她大约要以为刚刚的场面只是她多日乏闷无聊衍出的荒诞幻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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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南小镇夜晚来得很早。
不单是天暗下来早,更主要的是人歇下来得早,晚上九点钟街上就没什么行人。
即便是住在街边,开窗听出去,也只有茕茕夜声。
这天晚上回到家,霍音吃过晚饭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坐到那张她七岁起就用的粉红色书桌前。
皖南不像北京冬季寒冷会装暖气,皖南的冬天与北方比起来算不得冷。
可像现在到了晚上,屋子里又会不可避免的发凉。
桌前的台灯被调成暖调黄色,似乎这样可以为阴冷的屋子里增加几分热气。
霍音套了件海蓝色史迪仔毛绒睡袍,大大的帽子扣在头上,缩着手翻起资料。
虽是碰上师姐、何方怡还有程霖这桩事,可徐老没说这工作作罢,霍音就还要继续为这事做准备。
老爷子发过来的相关资料打印出来足足有一拃厚的一摞,霍音屏退一切纷杂的思绪,硬是坐在书桌前花了三个多小时,理清了何家人内部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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