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笑了笑,&ldo;齐头整脸,瞧着真惹人喜欢。
多大了?&rdo;怡妆屈腿蹲了蹲,声音清亮柔软,&ldo;回老太太的话,年下满十七了。
&rdo;老太太哦了声,&ldo;比我们二丫头小一岁,瞧着那么稚嫩,要好好作养才是。
&rdo;她抿唇一笑,往容老太太身边缩了缩,仿佛她除了容家人就没有别的依靠了。
真像朵娇花,这样柔弱的女孩儿最惹人怜爱。
颂银脸上安然,心里却难免斤斤计较,她兄弟的营生是她托人办成的,如果懂礼数,至少应该道声谢。
她来了这半天,除了进门时她衡量式的审视了她两眼,之后几乎没什么交集了。
她沉淀下来,知道卖乖必然不如她,要论气量和办事的能力,她不输任何人。
容家老太太对她还是喜爱的,动了心思要娶的姑娘总是心头好。
颂银十四岁就和他们有往来了,十四岁是脾气性格定型的年纪,这么知进退的孩子没什么瑕疵。
今早外头传进来的话虽不中听,但她总还存着希望,颂银不是那种孟浪轻浮的孩子,里头必有什么缘故。
回头背人的时候问一问,待问明白了,实在不成才会考虑放弃。
但终是个令人尴尬的问题,不好当着别人的面提起,只顾东拉西扯。
转眼到了吃饭的点儿,颂银起身要走,容老太太叫了声,笑道:&ldo;二姑娘跟着我坐吧,你爱吃樱桃ròu,我早早儿吩咐厨子蒸上了。
宫里当值辛劳,要颐养些儿。
&rdo;一面说一面招手,&ldo;来。
&rdo;颂银心头的重压方散了些,上前接手搀她,轻声道:&ldo;我倒不辛苦,难为二哥,他才升了内大臣,好些事要忙。
&rdo;老太太笑了笑,&ldo;你们都忙,我是知道的。
&rdo;牵了她的手坐下用饭,饭桌上很是照应,就如许多大人那样,怕她用不好,一味的让她多吃。
颂银也知道讨好,为她布菜舀汤,怡妆毕竟是小家子,到了正经场面上就得退避了。
老太太也不顾念她,相较起来自然是孙媳妇更值得心疼,和她唧唧哝哝说话,&ldo;我听哥儿提起,上回两个人上东兴楼了?&rdo;她含羞一笑,&ldo;那天我休沐,他恰好有空,就来接我吃饭……老太太怎么知道?&rdo;容老太太自得道:&ldo;我们哥儿自小随我长大,什么事都和我这个奶奶说,所以我知道他的心。
&rdo;说着顿下来,仔细打量了她两眼,&ldo;二姑娘,容实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你可要感念他这份心。
&rdo;颂银点头,&ldo;老太太别忧心,我也是个有血有ròu的人,知道他对我的感情。
有些话我原不该说的,说了怕失姑娘家的体面,可我爱戴您,您就像我亲祖母一样。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委实欠您一个交代。
昨儿出的事您一定听说了,我也不敢瞒您,闹得这样实非我所愿,我和那位爷说过好几回,可总是……&rdo;她摇摇头,为难道,&ldo;我不能把他怎么样,只怕给二哥招来麻烦。
其实他来二哥也知道,我没留在值房……&rdo;她扭捏了下,难以说出口,斟酌再三,这会儿不是害臊的时候,一个疏忽就要坏事了,只得硬着头皮解释,&ldo;我要是和您说实情,怕您笑话我。
我和二哥在一块儿,也没旁的,就说说话……&rdo;老太太明白过来了,&ldo;和容实在一块儿?&rdo;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轻松了,笑道,&ldo;你们小两口的事儿,不必和我说,说了我也不懂。
只要你们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只是那位爷……我先前也有耳闻,精干姑娘谁不爱呢,咱们喜欢,人家也不是眼瞎心盲的。
可他这么做,着实忒不堪了,好歹是皇亲国戚,何至于这样。
咱们心里不待见他,没法子,这是他乌雅氏的江山,咱们就是个孙猴子,也翻不出人家的五指山。
昨儿的事你倒不必放在心上,咱们知道你是好孩子,就算外头沸沸扬扬,自己心里明白,不碍的。
容实他娘那里也别怕,她不是那种难伺候的婆婆,你只管宽心。
&rdo;颂银暗暗松了口气,&ldo;老太太心疼我是我的造化。
&rdo;容老太太在她手上拍了拍,又有些为难的样子,&ldo;怕只怕六爷那里不依不饶,人在矮檐下,站不直身腰,可怎么办呢。
&rdo;说到这里又进了死胡同,莫说一品大员,就是个入了八分的国公郡王,也不能奈何那位皇太弟。
颂银黯然,唯恐她和容实的事遭家里反对。
顶得住外界压力,顶不住从芯儿里烂起。
如果人家有了退意,她怎么强求人家?总不至于赖着人家不放吧!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