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什么呢?实际上,那些名分,我也并不奢求与在乎。
上天让我能留在他的身边,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回去路上,我一直默然不吭声,诸葛亮不知所以,问:“是累了么?”
我摇了摇头,说:“诸葛亮。
我不做你的妻子,只做如夫人,好不好?”
诸葛亮闻言,略略惊讶,却没有多问什么,只说:“亮怕辜负了你……”
我又摇头,道:“不会。”
他驾着马,良久的安静之后,终于又说:“丫头,有时候我觉得,你并不像这个时代的人。”
他的声音缓慢如山谷流水,一如既往的好听。
我听他这么说,淡淡笑了笑,回他:“你才知道么?我可是从一千八百年后来的。”
“一千八百年?”
他也笑了:“那可真是够长了。”
“是啊。”
沐浴着暖阳,我靠在他肩膀上,回忆起现代的往事,略带了趣意与他说:“长到世事变幻,沧海桑田。
长到你载入了史册,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都还记得你。
你成为了忠贞正义的化身,你会有一个大大的祠庙。
一千八百年后的成都,遍地都是银杏树,一到冬天,那金黄色的叶子簌簌落下,就铺在你祠堂的路前。
我啊,踏着那堆积的叶子,去看你。”
我絮絮说着,想起了成都的武侯祠。
那汉昭烈帝庙的匾额还立在门前,现代的光与影转瞬即逝,我眼前所剩的,只有他了。
入夜,南郑的天空仍悬着一轮与成都一般的皓月,明亮皎洁,淡泊清冷。
我忽而在心中感叹,此番生日一过去,秋天也会逐渐进入尾声,那么冬天也不再遥远。
我仍记得去年的冬天,成都深厚的白雪没过了我的小腿,那时的我还浑然不知我会遇到一个什么样的人,会与他有什么样的故事。
也没有料到,我会爱上他。
风渐渐冷起来,霜寒肆意,这样的夜里,我闻至远处传来几声不名动物的悲啸之音,心中又是一恸。
距离后出师表建兴六年冬天转眼就到来了,我感到汉中的冬比成都还要冷些,第一片鹅毛雪落下时,诸葛亮的第二篇《出师表》也作成了。
他又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坐在书房里,沉默不语。
我走近他时,他右手抵着额头,睡着了。
烛火映衬之下发现,他的发丝之中,隐约开始露了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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