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起来没有对错可分,即便是有对错又如何?立场不同,所思所想亦不同。
月上高空,已是深夜,营地里的巡防不敢有丝毫松懈,庄北元和身边的下属几乎是夜不能寐,就这么点灯熬油的熬着,熬过今夜,明日就可到达旧都,也可短暂的休息一阵子。
赫连裕秋站在泰禾帝的营帐之外,身边是昔日的黑甲军兄弟,身后是亲生的父亲。
他在这里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针,所有人都很安心。
泰禾帝在看书,不知怎么,他竟喜欢起《参同契》来,这一路看的爱不释手,几乎废寝忘食的地步。
淑妃小声的提醒道:“陛下,该歇下了。”
泰禾帝望着营帐上的影子,看到了最高大的那一抹,微微顿住,终究还是起身和淑妃歇息了。
晏安平和安日清在一个营帐里,两人没有睡觉的意思,眼看着就要到旧都了,现在是太平会最后的机会了,他们在等待。
安日清有些可惜道:“原本还想着留着太平会总有用处,没想到还是要斩草除根。”
晏安平和他是一样的想法,可现在,太平会是不能留了,太平会知道安日清身份的人不多,趁此机会灭口才是,否则,后患无穷。
“太平会虽有用,但不能冒险。”
晏安平看向营帐外把守的士兵,没有把话说清楚。
但是,安日清明白他的意思,自然也是赞同道:“赵海楼不会随着叛军行动,恐怕很难抓住他。”
赵海楼是个麻烦,可晏安平相信,顾怀宁不会在旧都袖手旁观的。
“顾怀宁在旧都,相信他应该不至于蠢到不会抓住机会在泰禾帝面前露脸。”
晏安平心里相信是一回事,说出来的话却阴阳怪气。
安日清笑道:“怎么?怀宁现在不在,你这样讲话,到他面前却乖顺非常。”
晏安平恼道:“谁乖顺了?那就是骗骗他而已。”
安日清正色道:“怀宁没有骗你,他是在上京养伤了好一阵子,后来入朝也并非他所愿,你就不要再跟他计较从前的事情了。
现在你们能好好的,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不要等到阴阳两隔才后悔,晚矣。”
晏安平也没有要跟顾怀宁算账的意思了,毕竟这一年来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自己,他自然是明白的,只是有的时候忍不住就要刻薄他几句,还是背地里,就这样哥哥也要说他,晏安平深觉自己在哥哥心中的地位下降。
“知道了,知道了。”
晏安平只得道。
安日清道:“我今日好像见到了宸妃娘娘,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只是看着晏安平。
晏安平颓然的点头道:“都是为了我,倘若再相见,就当是不认识。
对你对她,都好。”
一句为了我已经说清楚了问题,剩下的不必问,安日清也知道是怎样的无奈和酸楚。
他不愿在晏安平的伤口上撒盐,便闭嘴不再询问。
“总有一天,我要让母亲正大光明的回到我身边。”
晏安平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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