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后雨水增多,连绵细雨不断,南方的山和水都笼罩在这层薄纱之下,青黛之间有碧水蜿蜒,景色迷人。
各家适龄的公子小姐们都在相看,各府的夫人们也争相办起了茶会、清谈会、赏花宴之类,玉京一时间热闹极了。
“这玉京的公子,除去几位皇子,就是这位顾大人最抢手了,家世一般,但是没有公婆需要伺候,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要是嫁给他,说不准能由陛下主婚也不一定。”
“说起陛下主婚,燕家不也是由陛下主婚?那可是天大的荣耀。”
一位夫人羡慕道。
“荣耀?这可是一条命换来的。”
知晓当日内情的夫人小声嘀咕道。
“什么?”
那位羡慕的夫人没有听清,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可不就是说,燕国公满门忠烈,陛下偏宠也是正常的。”
“只是不知道是谁家小子好命,能娶到燕国公的嫡女,这可是燕国公的掌上明珠。”
话题转到了大家都好奇的事情上。
“二皇子和三皇子是没有这个福气了,就看四殿下愿不愿意,只要四殿下开口,想必燕国公是不会拒绝的。”
晏安平在一边坐着,这些话时不时的飘过来,他不想听也要听,只是觉得无趣。
这世间的女子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父亲、兄长和陛下,每一个有权利的男性都是她们的代言人,然而,代言人是否能为她们的一辈子负责呢?
几乎没有。
昭宁也很无趣,这个时代和另一个时代的碰撞,让人显得十分割裂,她唯一能找的只有晏安平,只有他才懂这种她心中的恐惧。
“你有喜欢的人吗?”
昭宁一双杏眸,正亮晶晶的看着晏安平。
晏安平下意识的看向走过来的顾怀宁,随即又不动声色的挪开目光,嘴硬道:“没有。”
昭宁立刻道:“那这样,今年你及冠,明年我及笄,咱们凑合?”
顾怀宁离晏安平和昭宁只有两步,听见她的话无意识的停下脚步,想要知道晏安平的回答。
晏安平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他说:“也许,在这里,你也会碰上喜欢的人,他符合你所有的想象和憧憬,我未必是那个人。”
昭宁点点头,她觉得也许,但是她不抱有太大的期望,毕竟在那个一夫一妻的时代都很难找到一个专一的男人,更何况在这种男权至上的时代。
顾怀宁坐下,笑道:“说什么呢?”
晏安平没有回答,心虚的看向远处。
昭宁倒是不避讳,道:“说喜欢的人,顾大人可有心上人?本公主刚才一路走过来,可听见不少夫人小姐都在讨论你。”
顾怀宁盯着手中的茶杯,茶汤澄澈,茶叶碧绿,他喝了一口才道:‘“心上人是有,可惜,难获君心。”
昭宁敏锐的察觉到他话里的深意,道:“君心?男的?你喜欢男的?”
说到最后,昭宁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她怕别人听见对顾怀宁不好。
顾怀宁睨着这个善良的小姑娘,放下之前的戒备,笑道:“大声说出来也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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