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北元伤在腹部,伤势颇重,一路上军医极力救治才保下一条命,赫连裕秋的毒依旧在发作,安日清只能希望追上周禹之后能得到解药。
旧都门前,泰禾帝和一众人等都没有进城,他们在等赫连裕秋一行人。
夜间在城门口汇合,安日清走到周禹身前,焦急道:“毒已经发作了几个时辰,再这样下去,他可能就坚持不住了。”
周禹看向泰禾帝,泰禾帝也没有计较几人的失礼,只是道:“先去救老四。”
周禹跟着安日清去见赫连裕秋,为他扎针缓解,解药已经有眉目了,只是所需的东西还需要采买,只能等进了旧都再研制解药。
庄北元没法起身,被黑甲军抬到了泰禾帝的身前,挣扎着要行礼,泰禾帝摆摆手道:“安心养伤。”
泰禾帝看着所有人疲倦又惊魂未定的脸,道:“休整一夜,明早进城。”
夜深人静,没有了威胁的众人还是很难入睡,这一路担惊受怕惯了,没有人敢安心的闭上眼睛,生怕不知从哪里又冲出来一伙人。
泰禾帝的营帐里,淑妃在给他包扎胸前的伤口,沈行舟那一剑没有刺中要害,仍旧是贯穿了他的身体,之后虽然用药即使止血,伤口也要修养好一阵子。
顾怀宁站在一边,看着泰禾帝身上那寸许的伤口,心中思绪万千,隐隐觉得还是不解恨。
颈骨断裂的痛楚,应当要比此时这不轻不重的剑伤痛的多了。
淑妃给泰禾帝整理好衣服,退下了。
泰禾帝这才看向顾怀宁,少年眉眼之间,依稀可见母亲的模样,一双眼眸无悲无喜的看着你,就已经让泰禾帝恍惚不已。
原本想要问罪的话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声叹息,他道:“还恨?”
顾怀宁冷笑一声,道:“不知易地而处,陛下是否胸襟开阔,能不恨?”
泰禾帝哑口无言,年幼失恃,在别人的冷眼和施舍下过日子,想必是艰难的长大。
那十几年的酸楚和无人可依,如何能不恨?
泰禾帝没有继续,只是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顾怀宁转身就走,行至门口时,泰禾帝苍老的声音传来,他道:“也许,朕可以弥补你,不知你······”
“不必。”
顾怀宁打断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弥补?拿一个人人趋之若鹜的东西来做弥补?是因为无人为继,还是弥补?简直是可笑。
有的人,真心里都是算计,哪有什么身为人的一点特性?
不过是披着人皮的兽罢了。
晏安平等到顾怀宁回来,手边是不灭的火堆,他用棍子扒出火堆里的红薯,将它戳到顾怀宁的身边。
“吃点?”
顾怀宁看着那个跟黑炭一样的红薯,没有动。
晏安平不满道:“只是糊了点,把皮剥了,不影响吃的。”
小时候,爷爷奶奶家里的土灶台,烤出来的红薯是最好吃的了。
晏安平回忆着另一个世界的画面,觉得像是做梦,不知身在何处才是现实。
顾怀宁捡起红薯,仔细的剥开,趁着热气,咬了一口。
他眉笑眼开的道:“果然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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