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我奶奶,就当见过了。”
梁暮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是握住她的手。
张晨星把手机放到桌上,轻声一句:“我没事。”
兵荒马乱的那么多年,奶奶成了压倒她向往美好生活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恨过、疑惑过,可人走的时候轻飘飘的,连答案都来不及问。
还好有那么两句尚算温暖的话,在最后的时刻将一切一笔勾销。
张晨星觉得自己很麻木,奶奶去世了,她的书店还是正常开业,好像这一切跟她没什么关系。
而她,坐在冬日书店里,手里放着那本《花间集》。
是父亲修复过的《花间集》。
她一页一页的翻看,企图寻找父亲的痕迹,可她注定找不到。
父亲曾说:“真正的修书人,是在还原书,而摒弃任何个人色彩。”
“一个成功的修书人,只会被人看到作品,而永远不会被人记住名字。”
“我们只是很普通的人,经历世间一切喜怒哀乐,但在修书的时候,我们没有感情。”
可张晨星却在这本书上,看到父亲留给她的痕迹。
朱兰的电话来得突然。
张晨星接起,听到她通知她奶奶去世的事,在最后问了一句:“你肯定知道了吧?毕竟你马爷爷也在这家养老院。”
“你奶奶走了,咱们的帐也该算算了。”
张晨星径直挂断电话,她讨厌朱兰。
老人总说恶人自有天收,可朱兰过得自在。
她自己不开心,全世界就要陪葬;她开心,又见不得别人开心。
只是那个手炉,张晨星惦记着。
她不想父亲的遗物落在朱兰手里。
梁暮回来的时候肩上夹带一片雪花,扯着张晨星手把她拉到门口:“下雪了。”
如果这也算得上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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