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汉子回答:“从下个月起,贵铺怕是要交些银子了。
不多,鄙帮做事向来严谨,铺子皆依占地大小,生意规模而定,决不让各方的买卖亏本,象您这间铺子,只要每月二十两银子即可,只收一半。”
张管事面色大变:“我卫家可不是无名之辈,是有修者保护的家族产业,你们竟然也敢收?”
黑脸汉子脸色一沉:“各地皆有各地的规矩,卫家这条过江龙,就算有修者保护,也不过是脱凡境,本就未到可免保护费的地步。”
“可我家少爷却是观日峰真传!”
“所以才只收你们一半啊,这已是我家帮主的情谊,毕竟规矩里可没这条。”
黑脸汉子道:“张管事,我红云帮讲规矩也讲人情,虽收了贵方银子,却非是破格相欺,还望贵方理解,莫要让我等难做。
否则真要不收贵方的,只怕其他交银子的各家要抱怨我们处事不公了。”
说着对那管事拱了拱手,已自去了。
那张管事看着黑脸汉子离去的背影,呆滞无言。
旁边的伙计过来,道:“大管事,您看这事怎么办?”
张管事悠悠道:“还能怎么办?只能同意。”
那伙计气愤道:“这也太便宜他们了吧?”
张管事冷冷看了伙计一眼:“那你还想怎的?”
“自然是让卫少爷过来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张管事不屑道:“让卫少爷过来教训?你在开玩笑?你当红云帮就没有修者吗?再说了,在这里我们是外人,红云帮行事,还算讲了章程,并未违反规矩,若是我们喊少爷来,那才叫坏了规矩呢。
这里不是苍龙府,许多事由不得我们卫家,当忍便忍吧。”
说着已自回铺子里去了。
那店伙计对着地面唾了一口:“怕只怕有这一回,后面就有的烦了。”
小人物的一句话,却是道出了真谛。
朝暮城。
这里位于灵州边缘,属三州交界之地,正因此,灵州虽无甚特产,却是极重要的交通要道,每年从这里吞吐出大量货物流向全国各地,因此也是商家必争之地。
卫家的买卖要想走得更远,朝暮城便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之地。
在这里,卫家拥有一家铺子,虽只一个,其占地之广,用人之多,规模之大却更超过地火城七家之和,集收购,出售,中转等诸多功能于一体。
负责的李朝旭是卫府多年的老人,素称笑面佛,平日里见人总是笑咪咪的。
不过今日,笑面佛却生了一张苦瓜脸。
铺后的接待大堂上,笑面佛对着一位青衫文士道:“这好端端的,怎的就要涨租金了呢?而且一涨就是这么多。”
青衫文士手捧热茶,用杯盖撇了撇茶叶,慢条斯理道:“李大管事这话说得就差了,不是我们东家要涨房租,而是让房租回到它本应有的价格上。
这几年,朝暮城的买卖是越来越红火,大管事也是看在眼里的,各地的铺子租价都在噌噌的往上涨,惟有我们的铺子,价钱却一直都是按照最低的给贵府。”
李朝旭陪着笑道:“这一点李某自是明白。”
“但是好事总有尽头的。”
青衫文士悠悠道:“我们东家最近也是有些手头紧,不能老是亏着自己,贴补卫家,是不是?”
“呵,呵……是,是。”
李朝旭无奈赔笑,心中却是暗骂,狗屁的亏自己贴卫家。
这两年你们钟家光是靠收地租就日进斗金,日子别说过得多滋润了。
单是卫家为租这处铺子,每年就要向钟家交四千五百两纹银的租金,至于现在,对方更是一下子跳到了七千两。
虽然说七千两也不算一个过分的数字,相比周边,这的确还是一个合理的价钱,但是享受惯了优惠,突然间没优惠了,感受自然是极不好的。
最要命的是,前些日子为了扩大买卖,李朝旭花了不少钱进货,只准备了有限的钱用来交租,却没提防对方涨价,这一下突生变故,立时出现资金紧张的问题。
好在这事还不是太严重,那青衫文士显然也不欲逼人太甚,表示可以给李朝旭时间筹集银款,李朝旭总算还来得及向苍龙府主家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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