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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传旨之时,这些东西都一一注明了分量和种类,郑海全然没有必要再重复一次。
纵然重复,按照宫中一贯的规矩也当是事无巨细说个清楚明白才对,这般的话,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一般。
刘厝把了脉,回头又与留守的孙御医一同讨论,却是说了一同无用的话,这就与郑海一起离去了。
等着两人上了马车,郑海这才问道:“宁王殿下身体如何?”
“郑少监乃是明白人,下官就不多隐瞒了。
宁王殿下的病症,若是再不好转,只怕整个人都要敖干了。
实在是……实在不是我们不尽力啊,若是有个万一,还请郑少监在皇上面前为我和老孙多美言几句才好……”
刘厝说着塞了一个厚实的荷包过去,郑海微微一摸,只觉得里面沙沙作响,竟然是银票?!
他心中愕然,却也更意识到了宁王这病有多严重,因此笑着道:“这可不是我一个伺候的奴才能做主的,刘院判……”
他说着要把荷包塞回去,刘厝却是挡了回去,道:“少监千万千万多美言两句就是了,非战之罪,非战之罪啊……”
郑海这才收下了荷包,笑着道:“皇上是明君,自然不会无辜迁怒的……”
想起皇上让他做的事情,郑海只觉得若是宁王死了,说不得皇上还会高看这两个院判一眼。
转而又想,这样的事情,这两人留着就是危机,不由又微微叹息。
不过,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的处境,若是有一天,皇上用不着他了,或者觉得他碍眼了,知道的太多了,说不得那一天就是一杯毒酒,或者一个罪名,他就没命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然而需要回宫禀告的事情,也不能免了。
皇上听闻宁王病情并未好转,神色间平平淡淡让刘厝心中没个底,等惴惴不安退下的时候还不由对着郑海使了个眼色。
等人出去了,皇上这才指了下郑海,“那刘厝给你好处了吧?”
“刘院判不过是心中不安,他私下与奴才说,若是宁王殿下再不好转,只怕人都要熬干了……”
郑海如此说了个清楚,还把见到宁王的样子重复了一遍,皇上听了之后心头大安,只觉得这些年悬在心口的一块石头就要落地了。
而京外庄子中,明华正拿着帕子给宁王擦拭脸庞,笑着道:“也亏得屋中药味浓郁,这胭脂又是我特意调的味道最为轻薄的,不然只怕是要被察觉端倪呢。”
这两天的调养,宁王虽然还是不是低热发烧,却好转了不少。
面色早已经恢复如常。
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明华才让人在屋里外守着的,没有想到竟然真的就遇上了皇上赐药的事情。
她把帕子投入盆中细细洗掉了上面的胭脂水分,回头看着宁王还有些发白的面孔,不由叹息了一声。
“王爷,依着我的意思,咱们准备的药材足够了,皇上赏赐的那些,倒是不如留着吧。”
郑海的态度不明,总归是小心一些才好。
宁王缓缓点头,低声道:“王妃与我想到一处去了。
这般好的药材,还是留着吧。”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宁王这一病,只病危留着孙院判就足足二十多天,等到七月间早晚间天气渐渐凉爽,他才能够下床在屋中缓缓走动两步,又或者是让人抬着去庄子中晒晒太阳。
而这个时候,不管是魏王还是齐王都早已经被放出了皇宫。
两个人心中忐忑莫名,然而被关押的过程中竟然没有受到任何趁火打劫的攻击,让他们不由又把怀疑的目光转向了对方。
不然,就算宁王病重,总归还是有做事的人吧?宁王府又不是人都死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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