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晾的恢复力很好,所以一般情况下,他要是执意不肯来医院,我也不硬拉。
毕竟不是他自己造成的伤,不会严重到和当事人一样。”
旁辉看了一眼杨平飞说:“有烟吗?”
杨平飞从胸口衣袋里取出一根,给旁辉点上了。
旁辉沉重地舒出一口气:“我一直觉得,这就是老天给他这个能力的惩罚。
什么事都是公平的。
他能看见未来,就是给了人趋吉避凶的本事,他能赚点钱,却要承担这个风险。”
“他……没给自己看过吗?”
“我不知道,”
旁辉说,“我觉得他没有那个能力,要么……他不想看自己的未来。”
杨平飞沉默了一阵。
他一直以为沈晾拥有这样的能力是上天给他的幸运,然而在旁辉说出这番话之后,他却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幸运,而是厄运。
沈晾将别人的厄运捆绑在了自己身上,在别人承受厄运的同时,他也在承受着不属于他的厄运。
他无法摆脱它们。
沈晾那样迫切地想要抓住凶手,想要更改旁人的命运,却终究无法更改。
他的迫切,只是想要求得对自己能够解脱的证明。
杨平飞在一片寂静中说:“辉哥,如果从明天起,对沈晾的监视任务解除,你会来当刑警吗?”
旁辉吸了一口烟,缓慢地吐出,却没有正面回答。
“这是假设,还是——”
杨平飞的眉毛动了动,说:“……如果……”
旁辉又将烟放进了嘴里,沉默着没有开口。
杨平飞隐约觉得事情在走向他不想看到的方向。
他想起了早上接收到的电子邮件。
沈晾的监视等级,从第六级降到了第七级。
杨平飞在内部看过沈晾的资料,在接手沈晾这块之前。
沈晾曾经的监视等级是最高级,在他离开监狱的前五年,这个等级都没有改变过。
而从第六年开始,他的等级开始渐渐下降了。
照这个趋势,沈晾很快就会彻底撤除“监视”
条件。
也就是说——摆脱旁辉。
“辉哥……沈晾是你的任务人,”
杨平飞开口说了一句,“你有多少时间……没看过他的监视等级了?”
旁辉掐灭了烟,看了杨平飞一眼,走向走廊的尽头:“我去一下洗手间。”
杨平飞感到那一眼里包含了太多他不了解的东西。
有狠戾、有软弱、有坚定。
他不确定旁辉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杨平飞知道“兄弟”
这个词对旁辉来说几乎是一个咒语。
只要他将谁当做了真正的兄弟,他能豁出命。
杨平飞是他曾经的兄弟,而杨平飞不知道,沈晾是不是也已经在八年里成了旁辉放在那个最坚固的类别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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