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面孔已经和她朝夕相处了将近三年,换算成日期也快有一千天。
一千天,两万四千个小时,一百四十四万秒。
她看着这群人从刚入学时的青葱稚嫩,动辄就在走廊上追逐打闹,到如今经过时间的淬炼,逐渐褪去稚气,磨钝棱角,披上一身名为成年人的外壳,慢慢在自己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那感觉就像看着一片园地,原本还只是一茬柔嫩的绿芽,然而不过转眼,破土而出的芽茎就已经长成了一株挺拔的树,努力抽枝伸展,用力向头顶那片湛蓝的天伸出拥抱的触角。
每个人都在成长。
她一一打量着这些熟悉无比的面孔,像是在用目光缓慢擦拭由自己亲手护送的珍宝。
不尽的仔细,温柔而深刻。
半晌,雷婷终于收回视线,从椅子上起身,重新拿起放在一旁的练习资料,“好了,都赶紧把练习册拿出来,我们抓紧时间继续上课。”
全班这才恍然回神。
空气中一些积沙成塔的情绪突然被各种动静冲淡,浮尘般飘向四面八方,教室里的整理声、翻书声倏地大起来。
有人忍不住低声议论道,“雷哥刚才那个眼神你们看见了吗?”
“看见了啊,我都愣住了。”
“亏我还一直以为温柔这个词和雷哥是绝缘的。”
趁着雷婷反身板书,黄斌一拍前排陈宏远的肩膀,凑过去问道,“欸,体委,你刚才课间都和雷哥说什么了?”
陈宏远正在找页数翻作业,没回头,“什么都没说啊。”
“那她老人家今天怎么突然这么鸡汤了?”
“我怎么知道,”
陈宏远一脸‘你问我我问谁’的莫名其妙,“雷哥之前就问我心态调整过来没有,我说已经没事了,她之后又说了几句让我别太把这次成绩放心上就让我回来了。”
黄斌还是有些不太信,支着下巴质疑道,“你真没在雷哥面前嗷嗷大哭,和之前那样悲痛欲绝?”
“神经病啊!”
天气已经逐渐热起来了。
季春的尾巴已经沾上星星点点的暑气,教学楼两旁的树枝繁叶茂,愈发绿出了夏天的味道,加上好长一段时间徘徊不去的梅雨天,连风中都充斥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闷热。
秦苏越第三次悄咪咪把身上的被子掀开一条缝。
然而还没来得及等冷空气见缝插针的钻进来,身后忽然伸过来一只胳膊,二话不说将那条缝捂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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