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善寺中,老僧煎药。
一剂药汤灌下,入口创痕自愈,刘裕悠悠醒转。
“我的双刀呢?”
王镇恶爽朗一笑,“还找什么刀,快摸摸身上零件全不全吧。”
刘裕面色苍白,看看榻前僧俗二人,挣扎就要起身下拜。
“施主,且安坐。
龙创初愈,不要激动!”
“请问法师仙乡何处,德号上下?”
刘裕合掌为礼。
“贫僧是稽胡族人。
遍行天下,宣扬三宝,一向没有定处落脚;贫僧法号,上慧下达。”
王镇恶闻言大惊,道,“前秦梁城,慧达和尚?你可是突骑将军刘萨诃?”
老僧转动佛珠,苦笑一声,“二十年前,梁城为将,杀孽太重。”
刘裕问道,“法师此去何往?”
“贫僧来晋土,是为了替洛阳伽蓝寺寻回遗失的佛塔,今已找到。
临发时,我师父曾言,昔日有天竺阿育王,发愿将八万四千枚佛宝舍利子,飞传天下,借以弘扬佛法;南朝鄞州境内,就有一枚佛祖真身舍利,现今埋藏于草野之中。
贫僧立誓,有意要到鄞州供奉舍利子,建庙传经。”
“弟子刘裕,字寄奴,丹徒郡人氏。
龙口余生,深感高僧大德……”
老僧慌忙合掌,道,“贫僧何德何能!
施主要谢,就谢谢这位长须壮士吧。
是这壮士勇捣龙穴,若非他冒险求来仙药,施主性命已然不保。”
王镇恶从行李中抽出双刀,置于刘寄奴病榻之侧,道,“刘裕,你我一命还一命。
我虽是汉人,却在胡人的国土长大,不兴你们磕头拜把子那一套虚的。
以后认我做干爹吧,爹地罩着你!”
“你他哥的!”
刘裕大笑,“王镇恶,你年齿几何?”
王镇恶捋捋五绺长髯,“十八!”
“卧槽……啊弥陀佛,佛祖宽恕!”
老僧随喜赞叹,“功德-1啊……这特么是18?”
“老王我吃牛羊长大,虎头食肉,一生不喜素食。
发育快点怎么了?少见多怪。”
王镇恶不耐烦地掏了掏胸毛。
刘裕低头,无奈一乐。
寺外,忽然有喧哗声传来,王镇恶快步跑了出去看热闹。
“壮士!
我们又见面啦!”
一个衙役两手揪着一位衣衫不整的少女,此时满脸谄笑道,“我家郡守大人已经听说了,这两天沐浴更衣,虔诚禁欲,这就要亲自来寺内拜访大和尚!”
仍是那镇龙碑前的二十几名衙役,团团围着一个少年。
王镇恶问那把持着女子的衙役,道,“这女子犯什么事了?”
“壮士有所不知。
前日,有个草台班子路过临淮,我家郡守见戏班里吹笛子的漂亮,花几千缗大钱,从龟公、鸨子手里把人赎了。
大人也是鬼迷心窍,下九流,你说得多脏,白天卖艺,晚上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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