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着他说完,一字一顿道:“你在哪?”
他不太会说谎,程序设计只教给他如何做一个诚实的人,他吭哧了半晌,才说:“在,陪老师做研究。”
我“嗯”
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好吧,刚骗你的,我没回去,我喝醉了,你能过来接我一下吗?”
那头又沉默了,他似乎和院长商量了几句,应该是没有成功,于是尬尬地笑了笑:“怎么还会骗人了现在?”
安浔出来找我,她手搭在我腕上,歪着脑袋看我,另一只手似乎想要贴到我额头上来。
我别开头,手上甩开他,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触目所见,终于有了些清明东西,我往外快跑,对着手机那端的人坚持道:“来接我。”
我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去,沅烬才支吾出半句话:“我答应老师陪他一天的,提前走就不太好……”
到了太阳里,我才发现天色尚早,我的破烂嗓子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我将手机远远拿开,朝着另一面狠狠清了嗓子。
司机人还不错,他从镜子里看了看我,关心了一句:“小伙子感冒了伐?要关空调不拉?”
我摆摆手谢过他的好意。
我现在是很想和沅烬说说话的,但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等到再去听电话时,那头已经挂断了。
他第一次挂了我的电话。
我有些生气,并不为了他,是为我自己。
沅烬不懂情爱,是我拉他入的火海,我却先做了叛徒。
我罪有应得,也死有余辜。
那天回家时是漆黑一片,这本来是常事,今天却感觉古怪了,有些巨大的寂寞,铺天盖地地袭来,老猫还锁在笼子里,我暂时是没力气管的。
也不想开灯,开灯之后就能确了屋里没有人,不开灯就好了,看不见,什么都还有可能。
我等了很久,黑暗里一切细微的情绪都在放大,我在害怕,冥冥之中又想起了沅烬,他也在这里等,等了很久那么久,于是我更害怕了。
沅烬推门进来时我正瘫在沙发前的地板上,像旧时雨后王谢堂前的烂泥,一蹶不起。
手拂过脸颊时我沾到了一片濡湿,眼底似乎带着浓厚的水汽,透过薄雾后的朦胧,我又看到了沅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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