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妃不放心她,明明忙碌着宴席,还是专门抽身来看了看。
见她面色惨白,不禁一味地叹气:“这都多少时日了,怎么还这样反反复复的?毒究竟解是没解?”
“太医说中毒的症状好多了。
只是这些日子本就虚着,又逢寒冬,容易生病。”
莺时在旁边回了话,顺妃又叹了一声,只得叮嘱她好好歇息。
待得送走顺妃,夏云姒便睡了漫长的一觉,醒来时天已全黑,精神倒不合时宜地好了。
她让人传了膳,直接端进屋来,放到罗汉床的榻桌上用。
不多时,宁汣的百日宴也散了,这日太后兴致不错,几个高位嫔妃就在宴席散后一并陪她回长乐宫。
庆玉宫这边便只有周妙与含玉一同回来,知道夏云姒身体不适,自要来看她。
周妙边进门边笑:“姐姐今儿没去,错过了好几场乐子。”
夏云姒正喝着汤,听言抬头,一哂:“这么晚了还过来?快坐。”
周妙便坐去了罗汉床另一侧,莺时又添了张绣墩来给含玉。
夏云姒的目光在她二人间一荡,见她们都一副含笑的模样,不禁好奇:“怎么了?宫中宴席千篇一律,你们今儿还能玩出花儿来不成?”
周妙摇摇头:“我和玉姐姐是没那个本事,光顾着看旁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她有意卖关子,夏云姒也乐得听听这些趣事,一时也没了心情喝汤,放下碗催她:“快说来听听,别吊我胃口。”
周妙便掰着指头数了起来:“开了席,歌舞一起,便又见了剑舞。
此番剑舞却非群舞,只一人舞剑而已,脸上蒙着纱,舞罢将纱揭下,才见原是唐美人。”
“酒过三巡,行了酒令。
众人旗鼓相当,唯一人文思绝佳、篇篇精彩,姐姐可猜猜是谁?”
夏云姒想想:“宫里当属沐才人文采最好,只是生性清高不愿将文采示人,唯行酒令轮到时不得不显露才华……自当是她了?”
“偏还就不是她!”
周妙嗤声而笑,“是仪贵姬。
也不知花了多少工夫去学这个,又或索性着人来为她写了几篇一一备下,才有如今独占鳌头。”
“这还没完呢。”
含玉接了话去,“久不得圣意方婕妤从一开始便侍奉在太后身侧,体贴温婉,倒哄得太后开心得很,连皇上也不得不赞她。”
这可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其实漫说这位方婕妤,就是唐兰芝许多人也已不太记得了。
宫里就是这样。
如花美人开时自然娇艳惹人怜,可一旦凋落便悄无声息,再无人会多看一眼。
只不过现下看来,已经凋了的花也是不甘心的,总想再开一开。
“也不知怎么就突然都动了这个筋。”
含玉含着浅笑,思量着道,“我在宫中的年头不短了,却也是交心过几日再去向顺妃问安时,夏云姒见到了充华宋氏。
在如今的一众嫔妃中她位份算高的了,上面只有顺妃与许昭仪两人,往下低一品的贵姬倒有好几位。
可她一朝间到了这样的高位上,倒也并不张扬,瞧着性子淡淡的,衣着也朴素,发髻上甚至寻不到几样金饰,以银簪银钗居多。
问安时先前与苏氏交好的几位嫔妃见了她多有些尴尬,她也只做不理,静静听着顺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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