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除了杀人凶手卢国盛仍在逃,精神受刺激的女孩还在医院昏迷之外,整件案子仿佛都已经水落石出。
找回来的学生们纷纷被老师家长领走,其中一个男孩被他妈粗暴地扯着往前走,脸上还留着他爸盛怒之下的巴掌印,活活给打胖了两斤,生理性的眼泪不停地流。
他这样狼狈,却一直回头,眼巴巴地盯着市局的方向。
送他们到门口的骆闻舟若有所思片刻,开口叫住他:&ldo;那个同学,稍等一下。
&rdo;男孩父母脚步一顿,连忙压抑住火气,客客气气地问:&ldo;警察同志,还有什么事吗?&rdo;骆闻舟走过去,打量着那男孩,白白净净的少年,微胖,一边走一边哭,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小,他好似有点内向,一见骆闻舟靠近,立刻局促不安地低下头。
骆闻舟:&ldo;你叫什么名字?&rdo;男孩嗫嚅着小声说:&ldo;张逸凡。
&rdo;骆闻舟尽可能地放轻了声音,问:&ldo;你有什么话想跟警察叔叔说么?&rdo;男孩还没有发育的喉咙轻轻地动了一下,周围老师同学的几道视线立刻打在他身上,骆闻舟忽地一皱眉,那几道无声的视线无端让他有点不舒服。
张逸凡的父亲很看不惯儿子的扭扭捏捏,抬起熊掌似的大巴掌,在男孩后背上狠狠一掴:&ldo;有就说,没有就说没有,怎么说句话那么费劲呢?我看见你就来气!
&rdo;男孩满脸惊慌,好像个社交恐惧症患者被逼着和强势的陌生人说话,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脱口说:&ldo;没……没有。
&rdo;骆闻舟正要追问,他却一头把脸埋在他妈肩头,逃也似的快步走了。
这时,郎乔伸了个懒腰,走过来:&ldo;老大,这事算告一段落了吗,什么时候写报告?&rdo;&ldo;不急,&rdo;骆闻舟目送着匆匆离开的男孩,把外套往胳膊肘上一搭,&ldo;我先去咨询一下专家的意见。
&rdo;郎乔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这个&ldo;专家&rdo;指的是谁,就见骆闻舟和颜悦色地回过头来问她:&ldo;小乔儿,明天早晨想吃点什么?&rdo;&ldo;包子!
&rdo;郎乔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高高兴兴地说,&ldo;谢父皇!
&rdo;骆闻舟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韦尔霍文斯基(九)骆闻舟早晨出门赶时间,是坐出租车去的鼓楼区,这会他刚出市局大门,一辆空驶的出租就恰好驶过。
他插在衣兜里的手指动了动,却莫名其妙地没有招手拦,反而等了半分钟的红绿灯,往马路对面的停车场走去。
骆闻舟的脚步踏在四平八稳的斑马线上,目光已经化作扫描仪,将停车场从东往西检阅了起来。
才刚检到一半,他这自封的首长就先在心里自嘲开来‐‐人心不足,有一就得有二,费渡上次心血来潮接了他一次,他居然还就蹬鼻子上脸,第二回会自己找过来了。
可人家要是不来呢?不来……他也挑不出什么理来。
他有手有脚,站起来有半个房高,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赤手空拳能干翻一个班的小流氓,区区三两公里的回家路,跑步回去也绝对累不死他,还要指望别人开车来接,未免也太不要脸了。
毕竟,费渡从来没有说过要接他下班。
他甚至没有明确表示过他们俩之间算怎么回事。
骆闻舟是人,是人有时就难免贪求,难免得陇望蜀。
最开始,费渡就像一株危险却又散发着异香的植物,无差别地吸引着过往的人,理智越是一再亮着催他远离的警报,他就越是会被这个人吸引,大概世上一切堪称&ldo;诱惑&rdo;的人与物都是这样‐‐叫人知道他有毒,偏要去服毒。
后来那场爆炸与险些生离死别的崩溃,就像是一只看不见的黑手,一头把他推进了这口名为&ldo;费渡&rdo;的沼泽里,想要疼他,想要照顾他,想要像撕开一件工艺品的包装一样,慢慢地揭开他层层叠叠、看不分明的心,骆闻舟用单方面的宣言开启了这一段路,做好了长途跋涉的准备,背起了一个行囊的耐性。
谁知道才把人接到身边没几天,他就像中了蛊似的破功,再一次被那王八蛋打破了应有的步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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