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坠下城墙,眼睛一阵模糊。
底下的人群中爆发出片片惊呼,我听见一熟悉的女声焦急地喊道:“岑越!”
我虽然掉了下去,但是没彻底摔到地上,而是挂在半空中,跟个铅球似的左右摇晃。
我离地不知几十米,往下一瞅有点恐高。
我腰上的那根绳子救了我一命,让我完成了一次粗制滥造的蹦极。
这时一人策马而来,站在不远处看向我。
我定睛望去,从声音和那人的身形上判断出她是阿兰桑。
阿兰桑的人已经有这么多了?我舒心极了,看来她是个很出色的部落首领,在广阔的草原上大展拳脚。
这时阿史那的声音打城墙上头传来,用突厥语跟阿兰桑喊话。
阿兰桑怔了一下,大声回喊着。
我见他们二人好像在攀谈,急忙吼道:“阿兰桑,甭听他的!
我活不了了!
你围在这里不要退!
后头我的人马上就来了……”
我刚说了一半,就觉得腰上的绳子一紧,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猛烈上下摇晃起来。
阿兰桑慌忙厉声喝止,阿史那在上头丧心病狂地哈哈大笑。
我被摇得有点想吐,强挺着又喊道:“你回去!
别让他射了冷箭……阿姐!
阿姐!
你替我报仇,替阿爹报仇!”
不管阿兰桑是不是我亲姐,我得先喊几声,免得再留遗憾,横竖我俩都不吃亏。
阿兰桑呆呆地看着我,尖着嗓子吼叫了一声后,一转马头跑了回去。
我看着卷起的一道黄沙,长吐一口气,安静地当一根腊肠继续吊着。
阿兰桑没退兵,就这么驻扎在远处,再也没来城墙底下叫阵。
我虽然看不清,但是能看见隐隐约约的火光和帐篷尖若隐若现。
她应当是还在等,等我的人彻底包抄过来。
阿兰桑不敢擅自开战,一是她的人不够,二是万一西北军和东部战场出了意外,没能包住阿史那,那阿史那不但能跑,还会反吞了他们。
当然,也不排除她想救我。
我的那声“阿姐”
好像坏了事儿。
夜里,有几个突厥人摸黑爬城墙打算把我给解下来,结果让阿史那的人发现了,直接被射成了刺猬。
我看着心疼得慌,有史以来【留下】所以说,我身不由己了两辈子,最后终于有选择权了?我贪恋地看向幼年的“我”
,发觉他正在一点点长大。
玩耍,读书,学骑射,逐渐由稚嫩的孩童到懵懂的少年。
画面不断转换着,终于有一天,“我”
被加封为“黎王”
,穿着崭新的亲王服站在华光殿中,抬头仰望着父皇。
父皇则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目光若有若无地看向我。
那时我便在想:“父皇他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我问仙女姐姐:“我是死了吗?这怎么跟跑马灯一样全是回溯的场景?”
仙女姐姐不置可否,只淡淡地又问了我一遍:“你想去往哪里?你该走了。”
我又问:“我若想活着,该选择哪一边?”
仙女姐姐挥了挥衣袖,两个世界突然猝不及防地破碎了一个。
我看见我的“前世”
如同被砸碎的一面水镜,记忆的片段支离破碎地漂浮在空中。
我的心登时沉了下去,只得扭头看向现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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