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闺女前些日子怀上了,本是可喜可贺的好事,无奈坐胎不是很稳,让婆家、娘家都甚为揪心。
原本江口埠那边山上就有个寺庙,香火旺的时候,天天烟雾缭绕、木鱼声声。
如今不是破四旧、立四新么,大大小小的寺庙被毁,香火一律被禁。
乡下人习惯在心不定的时候去庙里上柱香、拜拜菩萨求保佑,因此听说省城的龙华寺没被毁,仍然有大和尚住在里头,尽管不允许香客进去烧香,而且大和尚在山脚开了片荒地,已经改行种地,但还是有人拿粮票偷偷去换个平安符啥的,便也想去碰碰运气。
这么一来,两人只能分头行动了。
要是张海燕能陪清苓一块儿去七一三部队,邓梅心里安心不少。
张岳军俩口子对此自然没意见。
罗胜男甚至在心里想:闺女要是也能找个像向刚一样的解放军做对象该多好。
当晚,清苓和张海燕一个被窝打地铺。
铺好床,洗漱的时候,清苓背着大伙儿,把小金偷偷放出张家大门,让它自个儿去外头猎食,约好明儿早上筒子楼外的樟树下见。
小金借着夜色的遮掩,悄无声息地游行在长长的楼道里。
途中发现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摸到楼梯间的厨房,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
小金细长的蛇信一吐一纳,乌黑的小眼珠转了转,无声地从门缝间游回了张家,见清苓借着昏暗地烛火,弯着腰在脸盆架前洗脸,其他人都在房里说话,便飞上她胳膊,蛇身一卷,缠住她袖子,拽着她往门外走。
红眼病到处有“怎么了小金?咋又回来了?”
清苓不解,不过彼此间的默契,让她明白,小金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于是搁下毛巾,拉开门正要出去看个究竟。
罗胜男听到动静出来问:“咋了小芳?”
“楼梯那边好像有动静。”
清苓忙捋下袖子,把小金藏在里面。
幸好煤油灯昏暗,除非夜视力非常好,否则根本看不清她手腕上还缠着一条蛇。
“我提灯去看看。”
罗胜男担心是老鼠,上次就有只肥老鼠把自家菜柜的纱窗给啃破了。
进屋提了盏可以拎的煤油灯出来,先是站在门口竖着耳朵听了听,确实听到楼梯间那边有声响,才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这一看,大吃一惊:“徐朗家的,你撬我家橱柜干啥!”
原来是一楼的住户,见张家今儿个收进那么多吃食,虽然大部分被罗胜男锁在屋里,但吃剩的几个韭菜鸡蛋馅儿的白面饼子,洗了碗直接锁在楼梯间带纱门的橱柜里。
没成想,连这么几个饼子,都能招来撬橱的人。
徐朗媳妇已经狼吞虎咽地在吃姑丈?什么鬼!
俩口子趁还不到上班时间,动手烧水褪鸡毛。
不想,平时和张家走得比较近的几户邻居,听说两只山鸡都要杀,手里攥着粮票或是别的什么票上门,问能不能换点鸡肉给孩子补补。
别的倒是不怕,就怕徐朗媳妇昨晚才交恶,若是知道这个事,大嘴巴一张,往外说她投机倒把,那冤屈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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