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心如此柔软过,仿佛轻轻一碰就要碎了。
原来被人依靠着的感觉会如此奇妙,潮湿温暖的感觉,渐渐充满了他全身每一个细胞。
雪容的爸爸终于还是结了婚。
没有婚礼,没有酒席,一个陌生阿姨就这么住进了她的家,也带走了爸爸所有的目光。
她开始反抗,旷课,不写作业,放学很晚回家。
爸爸太忙,根本没有时间管她,而别人,根本管不了她。
只有每个周五晚上,她会乖乖地在家里待着,哪儿也不去。
因为陈洛钧开学前答应她,每个星期五会给她打电话。
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快要溺水而死的人,而他就是她全部的氧气。
纸里包不住火,她终于在期末前的一次模拟考试里,考了全班垫底的成绩,爸爸被叫到学校去,回来就铁青着脸,对着她两手都在发抖。
“容容,你到底想怎么样?”
最后,爸爸只是低声吼她。
她把脑袋别到一边:“不要你管。”
“我是你爸爸!
我不管你谁管?”
“你管你的赵阿姨去,以后她给你生了小宝宝,你就去管他,不用管我,我死也好活也好……”
话音还没落,雪容的脸上重重地挨了一个巴掌。
她愤恨地转过头,狠狠地瞪着爸爸。
“容容,对不起,对不起。”
爸爸自己也愣了,站起来跟她道歉,“爸爸不应该打你。”
她什么也听不进去,一个人冲上二楼,重重地关上房门。
爸爸一定是不爱她了。
雪容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在房间里四处寻找阿洛的身影,想抱一抱它,找点温暖。
可是阿洛也不见了,找遍了所有地方,也看不见那雪白一团的毛球。
她蜷在窗边的角落里,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打电话给陈洛钧哭诉的时候,嗓子已经完全哑了。
“阿洛不在了。”
她带着哭腔缓慢而绝望地说,“爸爸也不要我了。
他打我。
他以前从来没有打过我。
我要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
电话那头沉寂了一会儿,传来他柔软的声音:“容容,别乱想,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阿洛就回来了。”
“我不信。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别骗我。”
“真的,我没骗你。
明天早上,你一定能看到阿洛。”
他信誓旦旦地说。
“万一你骗我呢?”
“万一我骗你,就让我永远都不能跳舞,永远上不了舞台。”
这个毒誓吓到了她,唬得她乖乖地去睡觉了。
,多么幼稚的行为,他却忍不住笑起来。
“不要让我失望。”
他对雪容说。
雪容乖乖地点点头,趴在他的腿上说:“我要考到a城去。
我要离开这个家。”
他摸摸她的脑袋,在心底悄悄地说,我会给你一个新的家。
她没有让他失望,终于追到了a城。
他也没有食言,他一直在试图给她一个家。
可是她不要了。
她就这么冰冷地推开他的怀抱,跟别人走了,头也没有回过一次。
几辆集装箱卡车从陈洛钧身边开过,往剧场的卸货口去了。
剧组的技术经理一路小跑着出来,一边吆喝着工人干活,一边走到他身边一拍他肩膀问:“你怎么还不进去?这都吃完饭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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