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容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她最近练得太猛,左手的指尖上终于长出了厚厚的琴茧,本来细嫩的手指,变得硬邦邦的。
可再怎么练,也才只能考个可怜巴巴的四级而已。
出门之前,她又抬头看了看那条光芒四射的横幅,和横幅上耀眼的“陈洛钧”
三个字。
她不久前才知道,以专业课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手帕递给她。
她接过手帕,却掉头就走,冲到家里的楼梯边,低头趴在栏杆上捂住脸。
“弦断了,也不怪你啊。”
他一边轻声说,一边帮她把琴从背上拿下来。
“那又怎么样?人家都会觉得我弹得烂死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弹得好不好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又不用证明给别人看。”
雪容觉得他说得貌似有一丁点道理,但是顽固地把脸埋在手里,就是不理他。
“而且你弹得很好啊。”
陈洛钧转身在楼梯上坐下,探头到她脑袋下面,仰脸看着她,“我姑姑说,能这么快考到十级,弹得又这么好的只有你一个,而且她说你又乖又听话,是……”
“那又怎么样?我再听话又怎么样?”
她忽然站直了,气急败坏地打断他,“爸爸不要我,演出也不去看,他就要跟别人结婚了,阿洛一天到晚离家出走,给它吃什么都长不胖,你又……你……”
“你”
了半天,她也没说下去,只是气鼓鼓地一边哭一边瞪着他,脸涨得通红。
他站起来,仔细地盯着她看,忽然,很欣慰地叹了叹气说:“容容,你长高了很多。”
说着,他站到雪容的身边,从她头顶到自己的下巴比画了一下,“都到我这儿了。”
他离得那么近,软软的衣服袖子蹭到她的脸上,雪容顿时一动不动地定在原地,连哭也忘记了。
阿洛沿着楼梯扶手从二楼上下来,警觉地看着这两尊蜡像一样悄没声息的人。
陈洛钧伸手想摸它,不料它抬起一只爪子,对着他龇牙吼了一声。
“小东西,才多久就不认识我了,跟你主人一样别扭。”
他讪讪地收回手低声说。
雪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对着他又哭又闹,有些过分,羞得把脸别到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她装模作样地抱起阿洛在楼梯上坐下,低头对它说:“阿洛,你饿不饿?张阿姨有没有给你烧鱼吃?”
阿洛“喵呜”
了一声,懒懒地伸着爪子拽她的衣袖。
“阿洛,你不要再离家出走了,要是连你也不要我了,我……”
她低头说着说着,眼泪又扑簌簌地往下掉。
这回她哭得如此安静,只有眼泪沿着脸颊滚落,连抽泣的声音都听不见。
陈洛钧在她身边的楼梯上坐下,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她才好。
雪容放开阿洛,顺势靠在他的肩头,小小的身体随着哭泣的节奏微微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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