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孝面色微变,目光彻底深了,如潭水一般,不见底色,一时间,看着她,没言语。
苏风暖虽然将话说得温婉迂回,却最是断然明白不过,她觉得,与其躲着,却不如干脆了断,诚如她娘所说,自己的桃花,自己剪断好了。
她话落,佛堂内一时极静。
片刻后,林之孝微微沉着声音开口,&ldo;不知何人有此殊荣,让林姑娘一见心仪?&rdo;苏风暖微微弯了嘴角,眉目现出温柔,&ldo;他呀,跟我一样,不算是个好人。
&rdo;林之孝盯着她,&ldo;姑娘虽然没对我用刀剑刺我心肺,却懂得以软刀子伤我。
&rdo;话落,他道,&ldo;那人也如姑娘一般,喜你吗?&rdo;苏风暖&ldo;唔&rdo;了一声,点头,&ldo;自然也是如我一样的。
&rdo;林之孝看着她,&ldo;姑娘不说他的名字,是有何不能说之处吗?&rdo;苏风暖微笑,&ldo;倒是没有不能说之处。
只是我觉得,我心仪他,他心喜我,这等风月之事,总归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儿。
何必拿出来非要告知天下?&rdo;话落,她含笑道,&ldo;二公子枉费在我身上的心意,收回去吧!
你如此才华品貌,自是不缺命定之人,可惜我不是。
&rdo;林之孝看着她,面容有些昏暗凝然,闻言慢慢地摇头,&ldo;若是我说,收不回去了,姑娘是否觉得我太不可理喻了?&rdo;话落,他肯定地道,&ldo;人海茫茫,不知姑娘芳踪归处时,我都未曾想过放弃,更遑论如今找到姑娘的人了。
岂能是姑娘说一番话,我这心说收就能干脆收回去的?若是这样,便也不是我的真心倾慕了。
收不回去。
&rdo;苏风暖闻言抿了一下嘴角,笑看着他,&ldo;既然收不回去,我也不强求二公子,那便将我放在心里好了。
反正天下心仪倾慕我之人,我觉得大有人在,只不过,有人如二公子你一般,有胆子,闹到了我面前,有人没胆子,没有闹到我面前而已。
&rdo;林之孝闻言忽然笑了,看着苏风暖道,&ldo;姑娘不愧是横走江湖多年之人,这份随心随性,难有人企及。
&rdo;话落,他道,&ldo;姑娘就这般肯定,你的一见倾心真能与你一生终老吗?除了他之外,别人都如这地上扔着的满地纸,虽然也与你有缘,但都是你不屑之物?&rdo;&ldo;不屑?&rdo;苏风暖失笑,&ldo;若你这样说,也算是吧。
我觉得不是心之所重而已。
所以,或任其折损,任其被揉踏,任其扔掉,都无可厚非。
&rdo;&ldo;好一个无可厚非,与姑娘一番叙话,受教颇多。
&rdo;林之孝看着苏风暖,&ldo;但是我私以为,心之所重,有时候,也做不得一生一世之重。
这一生,每一个时段,都会有一件极重要的人和事儿。
姑娘怎么就能肯定,如今不是你心之所重的这些,他日不能成为你的心之所重呢。
&rdo;苏风暖微笑,&ldo;这话倒也有理,只是我这个人,算是个怪胎。
一辈子认准一个人一件事儿,到老到死,也就是他了,不会更改的。
&rdo;&ldo;哦?姑娘这般肯定,我更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rdo;林之孝看着她,&ldo;早就传言,皇上和太后要给姑娘赐婚,一位是容安王府的叶世子,一位是国丈府的小国舅,但至今迟迟未定。
传言传了这么久,姑娘心仪之人似乎没什么动静,是姑娘心仪之人本就在这二人之间?还是那人无意对姑娘求娶?亦或者是,那人静观其变,根本不惧姑娘被赐婚而早有对策?&rdo;苏风暖失笑,&ldo;林二公子不必猜测这些,我不想与你说,是不想将他扯进来,与你做没必要的对比亦或者争斗。
&rdo;话落,她诚然地道,&ldo;诚如你刚刚所说,人一生,每一个时段,都会有一件极重要的人和事儿,我虽是怪胎,但二公子却不是,如今你心仪我,过了这一段,也许便改了心思,另觅她人了。
二公子在我身上,还是不要执着的好,否则对你对我,都没好处。
&rdo;&ldo;若我也是一个怪胎呢?&rdo;林之孝闻言问。
苏风暖抬手,轻轻一扫,地上的满地被她抄录的那些经文顷刻间化为灰烬,她浅浅而笑,如实答道,&ldo;你最好不要与我一样。
毕竟,我虽不怕麻烦,但到底,眼里心里除了那个他外,也算得上是一个冷心冷血冷情冷性且毫不手软的坏人。
我上过战场,杀过无数人,也埋过无数白骨,算得上是踏过幽冥地狱的人。
论善念,我真没多少,论耐心,也不多。
如今我尚能与你说这一番肺腑之言,是念在你多年倾慕我的份上,若你还执着,今日踏出这个佛堂的门,我便也算是全了你这份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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