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敬自觉是来求学的,所以不想惊动这位横竖不顺眼却要走一番套路的王叔。
他单身骑了只驴子,挂着他的书袋,就这么一路到了南睢山。
南睢山高,因贤而显。
这个“高”,更多是指它高不可攀的才气和名头,也是南睢老人的门牌。
辛敬骑着毛驴上了山,上边就一个大院子。
院子门修得朴素,辛敬二话不说就敲了门,里边老半天才有个老人来开门。
不待辛敬说话,便道:“二公子请,公子以待多时。
”
辛敬也不知这公子姓甚名谁,就跟着进去。
里边中亭空开,分割成菜园、葡萄架,还有几棵老榆。
有个野石上还残了幅棋,瞧着一派野趣,不像是糊弄人的。
门是推式大开,里边就铺着席子,随意散着些书。
老人在门槛外为他拾来内鞋,辛敬抬手阻了,自己脱了鞋,就入了内。
最里边靠窗的地方,有个白衣人。
窗子很大,大的像是另一面门。
这才春来的天气已经有暖日,辛敬自认为身子骨不怎么结实,也只穿了加衫,而坐在窗前的白衣人,还披了厚重的大氅,抄着暖炉。
那人转过头,苍白的脸颊消瘦。
也许他长得很漂亮,但也被病气磨的差不多了,眉眼间浓重的戾气和厌色,让眉眼颜色尽失。
唯独捏着书的手,干干净净,白洁好看。
“辛公子。
”他微微颔首,“师父下山讲课傍晚当归。
劳你等待。
”
辛敬也回了颔首,盘腿坐在房间中,从自己书袋里翻了书,跟着看起来,连话也没说半个字。
这个人就是白t,辛敬日后的师兄,他终其一生的唯一至交好友。
这一年他还叫白t,几年后他叫南睢龙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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