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姚停止了挣扎,静静怔在那里,如遭雷击,神色恍惚,玉隐虽情急之下口不择言,然而也是实情,眼见玉姚这个样子,也不免着了慌,忙唤道:“三妹。”
玉姚紧紧攥着那枚多宝戒指,似要把它捏碎了一般,“二姐,真是在别的女子手上摘下的么?”
玉隐长叹一声,“柳氏是他第八房妾室,”
她握住玉姚的手,“三妹,真的不值得。”
良久,玉姚轻轻“哦”
了一声,那声音淡薄如雾,“我再不会记得这个人了。”
她的声音那样轻,仿佛不在人间一般,却是那样决绝,说罢,转身向内室走去。
她的步履有些摇晃,似缥缈无依的一缕轻烟,旋即消失在屏风后。
玉隐抓着我的手心,颇有自责之色,悔道:“是我急燥了。”
我安慰地拍一拍她的手,柔和道:“你只是说了我不敢说的话罢了,且你是她姐姐才肯对她说这样的话。”
玉隐了然地点头,“长姐回去歇歇罢,等下敬妃要来报这个月的账目,我也要回去了。”
我微微颔首,“我会让花宜好好看着她,咱们姐妹几个,玉姚从前是最省心的,如今却最让我担心。”
玉姚的生活重新回到那种心如枯井波澜不惊的日子。
管溪的死,彻底使她的世界失去了颜色,喜悦的颜色,悲伤的颜色,统统不见了。
我疑心她的世界其实只剩下黑白二色,而回答我的,只有平静的木鱼声。
管文鸳的死像一瓢冰水“豁啦”
浇进后宫这一锅沸腾不息的滚油里,突然几日内,所有争风吃醋的妃嫔全消停了下一,静静体会她的死带来的一切意味深长与欲言又止,而激后宫中又一轮关注的,是昭媛安陵容为他父亲的哭求。
管氏一族的覆灭使玄凌有心整饬官员,而安比槐搜刮的八十余万两白银及十数处良田美宅,便是从这一次的彻查中被人告发出来的。
吕昭容带了淑和在我处,淑和看几个弟妹十分喜欢,笑语天真。
我在廊下逗着一只白羽鹦哥。
吕昭容笑道:“你只看那只鸟儿,毛色倒是雪白,不知落在昭媛父亲眼中,这只鹦哥会不会被他看成是银子打的。”
“吕姐姐惯会笑话!”
我折下一根吊兰的叶子逗鸟,“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何况安比槐是国丈,可是皇上的老丈人呢,八十万两白银算什么!”
吕昭容掩口笑道:“他倒肯当自己是国丈呢,那皇后的父亲算什么!
只怕这国丈也是他自封的,哄傻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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