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曾说,她已将秀儿的死状一五一十地描述给了大奶奶,但大奶奶只吩咐吕嬷嬷过来装殓,显然是不想生事,更不想替秀儿出头,毕竟秀儿只是个身份卑微的小丫头。
现在云初自作主张地要人给秀儿的家人传信,又不让吕嬷嬷装殓,万一秀儿的家人来了,发现异样,追究起来,不知会生出多少是非,连累多少人……
想到这儿,钱嬷嬷不觉暗暗埋怨云初年轻,眼力潜,竟看不出这里的事非,背后的道道,但当着一屋子的人也不好多说,寻思了半晌,这才迟疑地劝她等太太发话再处理。
至少有了太太的吩咐,闹出多大的事儿,云初也不会担了干系去。
站在钱嬷嬷的立场,她也实在是为了云初好,但云初毕竟是现代人,受的是平等教育,虽也知道这古代没有人权,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尊卑观念极强,但知道是一码事,做又是另一码事,她来到古代也不过十几日,此时一听国公府上上下下竟这样轻贱一条生命,再压不住怒火,脸色一变,就要发作。
就在这时,刚刚出去的小丫鬟又折回来,回话说太太打发喜竹来传话了,喜菊、喜兰一听,神色立时一轻,转头看向云初,她们也看出云初脸色不好,便没敢张嘴说出那个“请”
字。
云初冷冷地说了声:
“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喜竹随小丫鬟走了进来,立在门口,伸头小心翼翼地向炕上瞄了一眼,转过头轻轻一福,说道:“回四奶奶,老爷和太太传话,念在秀儿在府里多年,要四奶奶遣人为秀儿挑副好棺木,装殓了,再通知家人来接了去,如果秀儿的家人不愿意接,府里就负责安葬,银子直接从帐房支就是。”
“老爷?”
“是的,大奶奶回话时,老爷正好也在一边,听说秀儿没了,想起她父亲跟了老爷多年,老爷叹息了半晌,要太太吩咐厚葬秀儿……”
说完,喜菊叹道:
“对一个下人都这么好,老爷真是宅心仁厚,有情有义。”
就那么巧,姚阑回禀内院的事,一个堂堂的国公爷巴巴的在一边听,这府里上百号的人,老爷怎么就单单记住了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连带着把她的父亲也记住了?
秀儿的死,怕是他心里最清楚了,什么宅心仁厚?猫哭耗子,假慈悲!
听了喜菊的赞叹,想起哑叔和董国公诡秘的关系,云初不觉暗骂她这个假仁假义的公公,不过是仰仗着有钱有势罢了。
见众人都看着她,等着吩咐,云初又问喜竹道:
“怎么?太太和大奶奶都不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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