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乔佚把最深处的回忆捞上来。
“因为我太紧张了,没听到起拍价。
我报了一个自己觉得好多钱好多钱的数字,可那个数字在真正的收藏家面前可笑到可怜。
别人知道的事我不知道,别人懂的常识我都不懂。
我拼命学拼命学,可还是差一大截。”
沈欲找不到合适的安抚方法,但这感觉他懂。
“爆发的契机是一颗珍珠。”
乔佚很乖地等着沈欲摸他头顶,“她的公司搞珠宝展览,带我去见世面。
她让我帮她拿一颗珍珠,我就拿了。
然后我听到全场倒吸凉气的声音,你懂么?就是……所有人都看着你犯错,又不告诉你到底哪里错。”
“我懂。”
沈欲收紧手指,“你拿错了?”
“没有。”
乔佚垂着眼睛,“我以为自己已经学会很多,可是没有人教过我,拿收藏级别的珍珠需要带手套。
珍珠表面会被汗水破坏,这么简单的道理,乔翘和乔楚那么小都明白,可是没有人提醒过我。
我总是不断犯错,不断犯错,然后犯了一个入门收藏都不会犯的错误。”
沈欲扣住了他的肩,好怕小乔在忍眼泪。
“所有人都看着我,他们没有说话可我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我是私生子,永远学不会这些,200万的珠宝我叫出来的起拍价是20万,收藏级的珠宝我用手拿。”
乔佚摇了摇头,“后来我告诉他们,我的手被烧了,开始戴手套。
我不给他们笑话我的机会了。”
“为了提醒自己?”
沈欲不由自主地摸左腕,他也干过这种事。
“提醒,也是和自己赌一口气。”
乔佚同样在摸手,“我不会是永远没见过世面的孤儿,我可以忍。
我可以从头开始学中文,写汉字,学当收藏家的儿子,做他们做不出来的东西。
我不可能永远被人看不起。”
沈欲听愣了,就因为争一口气小乔就戴了这么久的手套,就因为碰错了一颗珍珠,小乔宁愿什么都不碰。
“那天在医院,我摘了手套,我大哥大姐根本没多惊讶。
他们知道我的手根本就没事,是因为刘秋曼,我不敢露出来。
她瞧不起我,我记住了。”
乔佚如释重负,镜子里的自己已经脱胎换骨,不是从前皮毛不懂的少年。
不用再依赖身外之物去虚张声势,曾经他也以为自己染一头金发就能活得更有底气。
但底气这个词不是单靠想象才有,从无到有,慢慢积累。
“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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