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薛侯爷曾经救过皇帝一命,那时候后者还是不受待见的皇子。
相知于微末,这样的感情最真挚。
所以,在皇帝登基以后,给原本不过是小官之子的薛侯爷加官进爵,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事儿了。
这样的感情基础,这样的恩宠,薛侯爷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担忧呢?薛侯爷似乎看出来夫人的想法一般,拉着她坐在床榻上,细细地道:“侯府的恩宠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皇帝还在。
若是有一天……”
后面的话太过大逆不道,薛侯爷并没有说下去。
但侯夫人显然已经明白。
世上没有长生不老的人,皇帝也是一样。
而在皇帝百年以后,新帝继位,对薛侯爷这样一个没有根基、只凭着先帝恩宠活着的人又会如何呢?对侯府又会如何呢?侯夫人倏然一惊,仿佛已经看到了多年后的风雨飘摇。
她想了想,道:“若是咱们和宁王交好呢?”
宁王似乎对薛侯爷也很有结交的意思,动不动派人来拜会。
听说今天就派人送了东西来。
若是和宁王交好,说不定可以保得侯府屹立不倒。
薛侯爷却摇摇头,“宁王此人品行不正,恐怕难当大任。”
“而且,这么多年皇帝未曾封太子,而是给了个宁王的头衔,就可见一斑。”
侯夫人道:“可是皇帝只有宁王一个儿子,继承大统的难道还有别人?”
薛侯爷目光闪动,半晌叹了一口气,“若是太子还在就好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是侯夫人却听明白了。
这是一桩旧事,也是一桩悲惨的往事。
皇帝以前还有一个儿子,是宸妃所生。
而且,宸妃是邻国公主,论理这样的出身,生的皇子是不能做太子的,为的就是怕血统混淆,也为了避免母族太过强大。
但是,皇帝却力排众议,在皇子生下后京都最繁华的地方是东街,最乱的也是东街。
因着人流太大,店铺林立,向来都是让京兆尹发愁的地方。
属下进来禀报的时候,京兆尹正满脑门子官司。
宁王看上了东街的绸缎庄子,但店铺是薛怀瑾的,宁王不想和薛怀瑾正面交锋,便托了京兆尹去交涉。
宁王是这么说的,“事成之后,给你一成干股。”
笑话!
就宁王那个睚眦必报的样儿,给他他也不敢要呀!
这就是一桩白出力没有回报的活儿。
正愁找个理由推拒呢,属下就进来了,“东街有人强抢民女。”
京兆尹挥挥手,“你管呀倒是,告诉我干嘛!”
属下无奈又委屈,低头道:“抢人的是宁王。”
京兆尹看着下属,半晌没有说话。
怎么又是他!
这位当今唯一的皇子,为什么就不能消停几天。
整日不闹出点什么事儿来,就过不去这一天是吗?强抢民女,听听,这像是皇子应该干的事儿吗?京兆尹突然就对当今皇帝生出几分同情来:摊上这么个儿子,拥有天下又如何?还不是后继无人!
在其位谋其政,职责所在,京兆尹不能不管。
他叹了一口气,慢慢悠悠地从书案后头站起来,“去看看吧。”
从理智上讲,这事儿他不应该管,毕竟对方是宁王,还可能是以后的皇帝,一个弄不好得罪了,以后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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