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慢,一个字一个字仿佛泼天的浓硫酸,透过屏幕渗过来,瞬间腐蚀着骨骼血肉。
方思慎浑身都痛起来,掩面惊叫:&ldo;别说了!
阿尧,别说了!
求你……别说了……好不好……&rdo;洪鑫垚伸出手指在自己嘴唇上碰了碰:&ldo;你看,这怎么能叫在一起?怎么能叫……没什么不同?&rdo;血红的眼睛近乎酷烈地盯着他:&ldo;我怎么能不说?不说你就会忘。
&rdo;再一次地,慢慢地问:&ldo;哥,你想我么?像我……想你一样的想我。
&rdo;方思慎被他逼得几欲崩溃。
那烧灼皮肤的火焰不可遏制地燃向心头,在这个宁静的夜里,沸腾着体内每一滴血液。
他不停摇头:&ldo;阿尧,别这样……别让我想……我不敢想……&rdo;野火燎原而过,惟余一片荒芜。
洪鑫垚起身拉上窗帘,屏幕顿时变得晦暗。
轻声道:&ldo;太晚了,睡吧。
别关电脑,就这样开着,我陪你。
&rdo;收获节假期洪鑫垚的耶诞节花旗国之行最终未能实现。
他低估了年底无法脱身的程度。
晋州乌金矿业整顿赶着在西历新年前拿出阶段性成果,成千上万曾经靠洪家吃饭的大小喽罗,都眼巴巴盼着故主能在下一摊席面上继续分自己一块骨头,甚至一杯羹。
洪氏父子重担在肩,很多事,别说半途缩手,哪怕闪一丝神都不能容许。
何况期末考试季又到了。
耶诞节并非大夏法定假日,仅剩下的几门课都到了吃紧的时刻。
还有一学期就毕业,过去洪大少对毕业期限不是那么在乎,如今却恨不得早早跳出樊笼。
虽说通过考试的办法有的是,但当事人考前飞出一万多公里,根本不在现场应付,无疑会大大增加风险指数。
人总有力所不及的时候。
随着洪大少这方面的教训日益增多,为人处世上渐渐越发稳当。
眼看事不可为,郁闷归郁闷,终究忍下了。
方思慎耶诞节有三个星期假,他一开始就没想过回国,等着洪鑫垚来。
之后来不了了,便调整方案,从图书馆借出几本书,又计划集中精力,动手写论文提纲。
只不过随着远距离离别时间拉长,被洪鑫垚狠狠提醒过几次之后,他的自觉意识逐渐增强,开始更加主动和坦诚地表达思念与渴望。
过节那几天,着实对着电脑屏幕说了不少难为情的话。
西洋耶诞节,其重要程度,正如大夏春节。
绝大部分师生都归家团圆去了,校园里几乎看不到人。
卫德礼曾经热情无比地邀请方思慎去家里做客,但方思慎觉得这种合家团聚的日子并不合适。
最后说了一句话,堪比原子弹,秒灭对方:&ldo;等他来了,我们一起去你家拜访。
&rdo;姑祖母何惟真也早早打来电话,叫方思慎过去玩。
事实上,老太太寡居在家,晚年寂寞,几乎每星期都打电话,跟新认的侄孙儿聊几句。
何惟真夫家姓库克,其家原是南方大奴隶主,在花旗国这个新生国度里,就算相当有历史了。
库克家族庞大而富有,何惟真嫁的属于旁支,但已经是德尔菲亚地区数得上号的大富豪。
方思慎收获节登门拜访,库克家相当热情客气。
问题是一大家子都是生意人,第三代更是些活泛跳脱爱玩闹的主儿,别人可能对他很好奇,但方思慎跟他们真没什么话说。
何惟真倒是很喜欢他,只可惜方大博士忙得很,实在没时间陪老太太唠嗑。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