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生为什么刚好在那里救了他们,他不知道,何春生不说,他也不敢问。
焦誓走了出来,也没说话,坐上自行车后座。
何春生踩动单车,他们离开铜钵村,离开这个乡最热闹的村子,向着山的深处去了。
再往里只有连绵的青山。
在山谷中、山坡上零星分布的自然村,遗世般地存在着。
而何春生就是从这样的村庄里出来的。
对于从小在城市中心长大的焦誓来说,前段时间12何春生家在这个主宅子里没有别的房间了,他们还有一间房在山坡下的新楼里。
所谓的新楼,也已经是他父母结婚前就建好的,和主宅一样,是整个家族共住的围成一圈的方形土楼,主要是睡房与谷仓,全家族人都杂处在里面。
可如今所有青壮年都外出打工了,剩下的几个妇女和老人都住在主宅,新楼除了一间神屋,就没有人住了。
前几个月,爸爸身体还能自理之前,何春生是住在新楼的,最近几个月他都是在爸爸房间打地铺睡觉,方便夜里照顾爸爸大小便。
不过最近半个月,爸爸夜里也没有叫醒过何春生,都是自己起来上厕所的。
刚才爸爸交代何春生,千万别怠慢了焦誓,让他今晚去新楼,陪他的同学睡一晚上。
爸爸时常把伸出援手的这位同学的名字挂在嘴边,可再也不提他过去帮助过的人,有一天,爸爸说:“帮你的人永远都会帮你,你帮的人永远需要你帮助。”
何春生当时听了这句话,心想是的,他就想不出焦誓哪里需要他的帮助。
他也会像借了爸爸钱的那些人一样,还不起焦誓的钱吧?如果有一天,焦誓落魄潦倒,何春生会帮助他吗?何春生不愿意想像落魄潦倒的焦誓。
焦誓好像一道光那样耀眼,他怎么会潦倒呢?哪怕被人踢倒在地上横加暴力,他看上去也并不困窘。
只是像个傻瓜一样地护着那个没良心的女孩。
何春生撑起一把伞,和焦誓一起走出偏门,他们要去新楼睡觉。
雨很大,伞太小了,何春生未免焦誓淋湿,把他紧紧圈在了怀里。
呼啸的风,满耳的雨声,焦誓却只在一方伞下听见了何春生的心跳,圈着他的手臂结实有力,炽热得好像一个火圈。
焦誓心下忽然惶恐不安起来,跳得越来越快的心脏好像窜到了喉头,堵住了呼吸一般。
脚下很滑,焦誓几次在要滑下去时,都被何春生抱了起来。
何春生一手打伞,一手可以把他抱离地面。
焦誓羞愧难当,他和何春生差不多高,但是力气好像比他小多了。
“你拿伞,我抱你。”
何春生在他耳边这么说。
“不行。”
焦誓坚决地说。
“为什么?你会摔倒的。”
何春生有些不耐烦,“听我的。”
“不行,太丢人了!”
焦誓说完后,瞪着何春生。
少年们在雨夜的山坡上,一把小伞下对视着。
何春生在微弱的天色下捕捉到了焦誓燃着一簇火苗的黑眼睛。
心里焦躁而又疼痛,无名的火快要把他烧化了。
他只能紧紧把他圈在怀里,圈得越紧,心里才越好过。
“何春生。”
焦誓的声音小,却那么清晰,“何春生,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何春生说,“让我抱着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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