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狡兔三窟&rdo;也是要有&ldo;窟&rdo;,几天就换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并不能给谨小慎微的老线人带来安全感。
这听起来到像是有人一人分饰两角,而且分得并不高明,到老太太去世就戛然而止――好像只是为了哄骗老人。
老煤渣活在边缘,亲友淡薄,就地消失也不影响谁,大概世界上也只有亲妈会真心诚意地牵挂他。
陶然三步并两步地顺着楼梯飞奔上楼:&ldo;以及指纹――老煤渣当时从罗浮宫出来以后直奔医院,双手在火场中被重度烫伤,当时没法录指纹,你知道双胞胎共享一套dna,唯一没法伪造的就是指纹,我刚才看见尹平戴着手套,手上也有烫伤!
&rdo;骆闻舟:&ldo;那真正的老煤渣人在哪?&rdo;陶然蓦地抬头。
&ldo;警察,开门!
&rdo;&ldo;尹平,麻烦跟我们回市局配合一下调查!
&rdo;破木门打开一条小缝,尹平的老婆怯生生地打开门:&ldo;他……他刚才出去了……&rdo;&ldo;去哪了?&rdo;&ldo;说是去单位有点事,骑车走的……&rdo;陶然转身就跑:&ldo;通知派出所、区分局、交通部门,搜一辆红色电动车――&rdo;埃德蒙&iddot;唐泰斯(七)南湾县城就像一张刚动了大刀子、尚未消肿拆线的脸,恨不能一夜之间改头换面,急躁得有些狼狈。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暴土狼烟的建筑工地,旧人们熟悉的街道,都一条一条地分离合并,曾经用脚丈量过的土地,如今却连轮子都转不清楚了。
时代是破坏一切的推土机,可悲的人们自以为&ldo;深埋&rdo;的秘密,其实都只是顶着一层浮土,轻轻一吹,就会露出遮盖不住的丑陋身躯。
从浩浩荡荡的拆迁打破小镇的平静生活那一刻开始,尹平就知道,自己离这一天不远了。
十四年前他盖上的土捉襟见肘,到底是纸里包不住火。
漆色斑驳的红色电动车在冻土上飞驰,打了个滑,刮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轿车后视镜,后视镜掉下来摔了个稀碎,电动车也跟着一起飞了出去。
尹平瘸着脚爬起来,身上的泥都没顾上拍,一把拎起车把摔歪了的电动车,跨上就跑,刮破的手套下露出成片的烧烫伤痕。
被刮掉后视镜的车主正好从路边小超市里出来,追了几步,眼见肇事者绝尘而去,跳着脚地破口大骂几句,拿出手机报了警。
这一条报警信息透过巨大的网络传播出去,尹平和他的红色电动车成了被锁定标记的病毒。
&ldo;定位到了,&rdo;陶然飞快地对电话里的骆闻舟交代了一声,&ldo;我马上带人赶过去。
&rdo;骆闻舟那边似乎想说点什么,陶然却急急忙忙地打断了他:&ldo;尹平很重要,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把他带回去。
&rdo;骆闻舟:&ldo;等等,我给你叫……&rdo;&ldo;支援&rdo;两个字没来得及顺着信号传出去,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卡了回去。
如果尹平才是当年出卖顾钊的人,那他可能是他们唯一能找到的突破口,这个人太重要了,谁也没料到他会出现得这么猝不及防。
尹平几乎能听见西北风刮来阵阵的警笛声,他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只挣扎在蜘蛛网上的小虫,干涩的眼睛被寒风冲出了泪水,混着鼻涕一起流下来,他想起了十四年前那个同样刺骨的夜晚‐‐尹超和尹平是双胞胎,好像一个模子里复制出来的人。
可从小父母就偏心,跟人家提起来,总是说&ldo;学习好的&rdo;那个是哥哥,&ldo;听话的&rdo;那个是弟弟。
&ldo;听话的&rdo;,这评价实在熨帖,狗也听话。
长大以后父亲去世,他们俩又变成了&ldo;在外面闯荡&rdo;的哥哥,和&ldo;没什么出息接他爸班&rdo;的弟弟。
分明是一模一样的人,其中一个却好似将另一个人的运气与才华一并偷走了‐‐就连女朋友,尹超的那个也比他谈的看起来&ldo;高级&rdo;很多。
不过好在,尹超这桩婚事后来黄了,因为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那女孩在下班途中被人杀了。
尹超从他这里&ldo;偷走&rdo;的运气好似一股脑地反噬了回来,从那以后,老大就像变了个人,工作也辞了,世界也不闯了,一天到晚游手好闲地不知在干什么,还干脆跟家里人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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