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一抿唇将字条挨近烛台,火舌飞速撩燃纸张,瞬间就化成了灰烬。
纸灰浮在空中还未及落下,外面脚步声却近了。
那脚步声在外停了一停,似乎在向宫人问话。
“吃了吗?”
李乘风的声音。
宫人垂首回道:“送进去的都吃了,一点不剩。”
李乘风陡然蹙眉,往前走两步责令侍卫开门。
门刚被打开,纸灰已落定,乌鸦也悄然躲到了一旁。
案上摆着空空的食盅食盘,送进来时是上面皆是满当当的荤食,但现在却只剩了汤。
李乘风目光从条案上掠过,竟是不可置信。
而李淳一这时候却端起面前食盅,当着她的面将其中肉汤也饮尽。
她喝完了抬头看向李乘风,竟没有半天要起身呕吐的意思。
李乘风本是要借此折磨她,然此招却已是不再起作用,她是何时又开始吃肉的?!
“小郡王去世那时,姊姊曾让我多吃些,说身体不好许多事都做不成。
我后来想想确有道理,遂改了挑食的毛病。”
她放下食盅心平气和地继续说,“姊姊的款待我很受用,多谢了。”
李乘风本要恶心她,她却像个怪物般将塞过来的一切全部吞下,且吞得风平浪静。
李乘风双臂撑案上身前倾,顿时带给她巨大压迫感,她却只抬起眸,波澜不惊地看向对方:“身体不好做不成的事——我想其中大约也包括怀孕产子。
姊姊当时实际要与我说的是这个吧?”
她顿了顿,不慌不忙接着说道:“天家后嗣单薄,因此姊姊与陛下寄希望于我为天家诞下子嗣,其实此事并无不妥,我亦能够接受。
原本我的确打算为天家生完这个孩子,便从朝廷里消失,寄余生于修道求仙……但姊姊却偏偏阻挠我修道,且大有杀鸡取卵的架势,似乎我一旦生下孩子便要置我于死地,便逼得人不得不多想多谋。”
她如此开诚布公出乎李乘风预料,平静的脸落在李乘风眼里更撩其怒气。
李乘风想起她在山东做的那些事恨不得撕碎她的脸,然最终却忍了下去。
而李淳一之所以敢这样,到底是料准了她在李乘风眼中仍有利用价值,哪怕只是身为一只容器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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