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她已在清风殿静养多日。
这日清晨,掀开罗帐,看见窗外天空难得放晴,推开门,果然是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柔和明媚,洒在脸上,如被一只暖手温柔带过。
多时未出殿外,一旦心情舒畅,便难免稍稍雀跃。
又见院中落雪已被宫人们扫开,年少的宫女们,成群地在院中嬉闹折梅,康思瑶一时兴起,便起了出去闲逛之念。
命蕊儿前去安排沐浴,蕊儿见她难得的心情好,十分欢喜,没花多长时间,便将一切准备妥当。
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松松了挽了发髫,选一支简单的簪子斜斜插上,康思瑶一张不施脂粉的脸,在淡淡光晕下,明艳动人,倾国倾城。
正巧杜太医过来,康思瑶屏退左右,问道:“小王妃那边如何?”
杜太医从袖中拿出一包药粉,低声道:“娘娘放心,只要小王妃每日服的药中,都填加了小分量的红花粉,依臣之见,只要不出意外,三月之内,小王妃必定滑胎。”
“好。”
康思瑶喜道:“一举两得,这样一来,别人既看不出原因,又不会怀疑到本宫,而她加害本宫的证据又在这里,看来,除去她,就只欠缺一个合适的机会。”
“可是……”
杜太医犹豫半晌,终是忍不住问道:“臣按娘娘吩咐,按剂量配好红花粉,但每次为小王妃煎安胎药的,都是礼亲王府的亲信,万一那药没下进去……”
康思瑶诧道:“本宫何时说过要将红花粉混在她的药里?”
杜太医惊讶:“不下在药里,如何会起到药效?”
“小王妃安胎的方子,都是礼亲王府的大夫所开。
若是多出一味药来,怎会不被人察觉?”
康思瑶一边对镜梳妆,一面心念转动道:“宫中药材,煎给不同的人服用,需包在不同的纸张内,小王妃包药材的纸,你可见过?”
杜太医豁然开朗:“娘娘是将红花粉融化后,涂在打包药材的纸张上?”
见康思瑶既没回答却也没否认,杜太医微微叹道:“娘娘高瞻远瞩,微臣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到不用。”
康思瑶一笑,朝杜太医放在桑上的小包药粉望了一眼,问道:“这就是含草丹的粉末?”
杜太医答道:“不完全是,含草丹乃是专人调配,用多少种药配制而成,皆看个人习性,想要配出完全一样的,是不可能的,微臣这药粉,服下去后,症状正如服用含草丹一般,全身发软,四肢无力,但对身体并无伤害,如当时把脉,就算是十位大夫同时诊断,也都会认为是含草丹。”
康思瑶舒口气,点头微笑道:“这样最好,杜太医尽心尽力帮本宫做事,这份人情,本宫铭记于心,他日杜太医若是有难,尽管开口,本宫必定倾尽全力帮太医一把。”
本想说,她必会重谢或重赏,但话到嘴边,心念一转却生生收住。
只因想起连浩曾说过,金银之债可还,人情之债永还不清。
又将这几日雅郡主那边送来的东西一并交给杜太医,让他好生检查。
再叮嘱蕊儿,不可碰触任何与雅郡主有关的东西,直至杜太医有信过来。
半晌,康思瑶只怔然望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终于回过神,起身唤蕊儿走出清风殿。
离御花园还有一段距离的小花园里,种有一片梅花衬,株株寒梅吐蕊,凌霜绽放,令人顿感心旷神怡,赏心悦目。
康思瑶寻了个空旷之处,坐下来,远远地望着宫墙上空,有许多支飘然飞翔的风筝。
“娘娘。”
蕊儿站在她身后,跟她一起望着天:“为何娘娘从来不放风筝?您看,风筝飞起来多美啊!”
“美?”
康思瑶微微一笑,眼望半空,淡淡道:“它不飞时很美,飞起来也美,可是,却总也逃脱不开那一根线的摆布。”
眼角瞥见蕊儿眼中疑惑,康思瑶摇摇头,苦笑道:“这后宫之中,谁不想要自由?不想要高高在上?可往往为了去达到这样的目的,而最先失了自己,其实是高是低又有什么区别,只是被不同的人利用,做不同的人手中操控的风等而已。”
说完,她转过头,再不去看那高空之上的飞翔。
蕊了自知说错了话,低下头去。
康思瑶见她如此,忍不住问她:“蕊儿,在你心目中,我如今再谈起自由,是不是很傻?”
蕊儿连忙跪下,仰头道:“主子您这是什么话,奴婢从来没有这样认为过。”
“傻妹妹,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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