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看到斯成站在大门前的阴影处,穿一件白衬衣,深灰西装裤,瘦削的身形站在那儿,四周都是神色仓促灰头土脸的人,只有他清隽雍容依旧。
他脸上没有笑容,眉头轻蹙,眸色那样的清寒,不像是人间的颜色。
我走到他跟前:“你去探望定中?”
斯成说:“我今日不上去了。”
我噢了一声。
斯成说:“你回家?吃饭了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斯成按了按钥匙,停在路边的车子车灯闪了闪:“我们去吃个饭吧,我有话同你说。”
我跟着他上了车。
他带我去半岛酒店十三楼的法式餐厅。
精致奢侈的银质烛台,洁白的餐巾铺得如同船帆,水晶吊灯晃得人睁不开眼,长长的法文菜单,给女士的那份,照例没有价格。
两个人其实都没有心情吃饭。
头两道开胃菜和汤上来,斯成甚至都没有动餐具。
我的热盘主菜是香煎鹅肝蓝莓汁,我低着头不声不响地吃饭,斯成在喝酒,他说:“今日中午我父亲和斯太太同你父母吃饭。”
我手停顿了一秒,轻轻地应:“嗯,我知道。”
斯成说:“你没去?”
我答:“我在医院呢。”
妈妈是昨天下午到的,已经到医院看过了斯定中,我跟爸爸商量好了,先瞒着她斯定中的具体病情,我要陪着他隔山隔海地去美国,免她无谓的操心。
妈妈也是自小看着斯定中长大的,对他的受伤也很心疼,慈爱地安慰了他许久。
斯定中对我母亲也非常的客气。
斯太太在一旁陪着说话儿,若非双亲会面的场景是在病房,少了点儿喜气,不然也是一副和乐融融的景象。
斯成斟酌良久,终于开口:“小豫儿,你没有必要——”
我静静地等他说话。
斯成说:“你没有必要委屈自己。”
我平静地说:“我没有委屈自己。”
斯成看起来并不太擅长于这种类型的谈话,脸上有点赧然,但还是维持住了风度:“定中受伤是一个意外,你没有必要为了愧疚而嫁给你不喜欢的人。”
我依旧客客气气地说:“我没有不喜欢斯定中。”
斯成有点挫败,他说:“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
我心里硬得简直像一块冰寒岩石:“我本来就是要嫁斯定中的。”
斯成索性也说开了:“你真的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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