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做什么?”
楼音侧目,“朕又不用炼丹。”
“奴婢不知道,但是看样子还挺急的。”
楼音哦了一声,“那便叫他进来吧。”
款冬姑姑走了出去,一边吩咐人将这封信送到质子府,一边让人领着妙冠真人进去。
隔着帘子,楼音看不真切妙冠真人的神情,但从他的喘息声中确实感觉到了他的着急。
“皇上要停了在大梁各地修建浩贞教道观的工程?”
他一来便开门见山,可见是真的急了。
楼音把玩着自己的发丝,漫不经心地说道:“前些日子齐丞相来与朕谈到此事,如今乌孙与周国都蠢蠢欲动,一旦发起战争便需要大量的饷银。
国库并不富足,一应不紧急的过程全都停了下来,至此朕与齐丞相才做了这个决定,望真人体谅。”
妙冠真人举起胖乎乎的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他此刻多希望自己的目光能透过帘子看到楼音的脸,去猜测一番她究竟是什么想法。
其实妙冠真人向来知道楼音不喜道教,认为那是歪门邪道,但他自以为和楼音站到了统一战线,日后楼音会和太上皇一样在大梁大肆推崇道教。
但他似乎是高看了楼音的人品,事成之后,楼音不仅没有杀掉朱庆元,反而将他藏了起来,每每想到这里,妙冠真人都觉得像是一把刀子悬在了自己头上。
更为令他寒心的是,楼音竟然要一举毁了他所有的心血!
若真的按楼音的做法实行下去,要将浩贞教发扬成大梁质子府的院子迎来了第一枝抽了绿芽的枝条,这个冷寂了一整个冬天的府邸总算有了一抹亮色。
郁差从书房里捧着一摞文书,走在房檐下,突然间一个穿着嫩绿色袄子的姑娘闯进了他的视线。
郁差停下了脚步,依然是面无表情地说道:“照雪姑娘,可是有事?”
照雪负着双手,踮起脚瞄了几眼郁差手中的文书,“这是都是朝廷发下来的通牒,大人是要走了吗?”
“嗯……”
郁差扭头去看正房里的情景,那个清俊的身影应该是在书桌前练字,他便也不着急了,“这是朝廷今日送来的文书,万事俱备,明日就启程。”
“还会回来吗?”
“自然不会再踏足大梁的国土。”
照雪的眼眶倏地就泛红了,她背过身去用手背捂着眼睛,脚尖在地上磨来磨去。
郁差想拍拍她的肩膀,无奈双手却腾不出来,他脑子里转了半天,只想到一句依稀记得的诗词,说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才不是!”
照雪转过身,瞪着泛红的眼睛说道,“奴婢就是一想到要回皇宫了,再也没有舒心日子了。”
这是,廊下换来一个尖声尖气的太监的声音,他佝偻着肩膀,喘着粗气一路小跑了过来,说道:“圣上有旨,传周国季翊即刻入宫。”
郁差的目光从照雪身上收了回来,在那太监身上巡视了一圈。
他总觉得殿下每次进宫就没好事。
然而季翊得到这个消息,虽说面上无波澜,但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直至到了养心殿,季翊的脚步逐渐沉重起来,因为他看见众人的面色都阴郁发黑,便知道里面那位大抵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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