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那地方,历来看人下菜碟,说委屈倒也称不上,但多多少少还是有许多不如意的。
而在宫里那两年,都是继柔陪着他一同过来的。
他特别珍惜,也想好好跟她过,事实上两人大婚后感情一直很好,等到就藩后更是再无掣肘,直到表妹来投奔。
当年的具体,庆王不愿再回想。
他确实做错了,可该但起的责任还是得担起来,继柔的不能接受他也能理解。
可再多的理解都随着对方的一次次不理解,而变得精疲力尽起来。
夹在两个女人之间,庆王很累。
表妹柔弱,身子也不好,她本就背井离乡,继柔又不待见她。
这王府上上下下都是看脸色吃饭,管着后宅的王妃不待见,他若是再不看着点儿,还不知表妹会怎样。
而对于庆王妃的种种之举,庆王心知肚明却,却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心里有气,就发吧,只要别伤着人就行。
可他的容让却换来的却是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就算不看僧面也看看佛面,闹成这样,庆王府能有脸?带着这样的心情,见庆王妃身边的丫鬟拦着说要通报时,庆王脑子里的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
一个窝心脚将那丫头踢开,他红着眼睛喘着粗气就闯进了房里。
临窗下的大炕上,琰哥儿和珠珠并排坐在一处,庆王妃正在给他们念诗经。
庆王妃脸上带着笑,声音又轻又柔,两个娃儿雪白可爱,十分乖巧,一副母慈子孝的温馨画面,而闯进来的庆王就像是个不受欢迎的陌生人。
庆王愣在当场,庆王妃看了他一眼:“这是怎么了?”
他心里的气儿突然就没了,想起当年刚大婚的时候,他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她每次都是这般问着自己怎么了。
自己会像一头舔舐着伤口的兽,去到她的身边,诉说其中的种种,她会安抚他安慰他,庆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站了起来,二话没说就往外面走去。
这般情形,庆王妃自然明白过来了意思,难道说那金印竟是韩侧妃偷拿的?一时间,她的心情非常复杂,悲喜交加。
喜的是他没有拿金印给韩侧妃,悲的是今日若不是听了小五嫂的话,就冲他这种样子过来,两人定是要大吵一架。
而韩侧妃此举看似莽撞,实则恰恰掐准了她和庆王之间的隔阂,因为但凡有关韩侧妃那边的事,她从来不会多余解释,而那传话的下人偏偏掐头去尾只说与她不利的。
庆王妃如醍醐灌顶,感觉自己一下子清醒了很多,同时更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因为她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其中下了多少绊子,又从她和庆王之前造成了多少误会。
还有这趟庆王过去,是又被她装模作样敷衍了过去,还是至少起一些作用。
另一边,韩侧妃收到下人来报,说是庆王怒气腾腾的从正院出来,正往纤月阁而来,就忙去镜子前照了照。
感觉满意了,方才又在临窗下大炕上坐了下来。
炕上放着紫檀木束腰展腿炕几,上面摆着个针线簸箩,韩侧妃拿着一件衣裳细心的缝着,这是给庆王做的冬衫。
暖阳透过槅窗洒射进来,给她蒙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更显其皮肤晶莹剔透。
早先韩侧妃一直挺柔弱,还是诞下晟哥儿之后,才稍许胖了点儿,气色也比以往好了许多。
庆王一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韩侧妃见了庆王,就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惊喜地迎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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