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声糊涂地翻了个身,眼睛撬开一条缝,仍然以为自己在做梦。
天上不现星月,屋里的可见度便也非常地低,寄声被那阵捂住耳朵都不消停的喘息逼得异常恼火,他猛地一翻被子坐起来,先是头晕目眩,接着才隐约瞟见他六哥的床上没人,地上倒似乎有一团人形。
李意阑夏天都没有睡地上的习惯……一股让他恐惧的不对劲立刻淹没了寄声的意识,他直接扑下了床,顾不上点灯也没穿鞋,忽然慌得不得了,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ldo;六哥!&rdo;寄声大声叫道。
回答他仍然是那种喘息,像是一个老人卡了一口上不去下不来的浓痰,又像是风箱锈过了头,强行推起来而产生的嘲哳。
他飞快地跑过去,摸到身体知道这就是李意阑,可手感太不对了,寄声隔着衣服都感觉李意阑的体温不对,太热了。
然后他往上一摸,触到了一张滚烫而且胀硬的脸皮。
他摸了好几年了,李意阑的脸不是这样的。
寄声憋着一口气半天没吐,在一个不知所措地短暂片刻后忽然找到了主心骨,他将&ldo;六哥&rdo;和&ldo;李意阑&rdo;换着来回地乱叫,一边爬起来去摸火折子。
火折子放在面盆架上,寄声急吼吼地去拿,可是下手的力气太大,没等摸到火折子,先将架子一下按翻了,火折子咕噜噜滚到地上,寄声又急又气,特别想踩碎或者踹翻点儿什么。
可还没等他实施起来,木门&ldo;砰&rdo;一脚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寄声闻声回头,看见那和尚用胳膊环护着一盏灯,不请自入地跑了进来,只穿着里衣,脚上也光着。
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烛光照在他脸上,寄声有史以来运气 《素问厥论》篇中有:太阳厥逆,僵仆,呕血善衄。
李意阑的状况看起来就是这样,书中的医法是治主病,可知辛没时间开方子,而且也已经灌不下去了。
他毫无把握,也没有任何一本医书教他该这样做,可他想要李意阑活。
梅花未谢、冬雪未凋,这个认真的人应该看到来年春生时人间最柔软的绿意。
李意阑的脸离他很近了,浮肿得像是一个陌生人,人一死模样就跟生前不同了,知辛感觉自己又一次跌入了失去或者孤独的陷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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