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有所思的亦抚摸那杯身,道:&ldo;家母生前爱莲,紫冥宫她住过的寝室内,所有物事,皆有莲饰,巧的是,她闺讳中亦有莲字。
&rdo;我隐约记得他母亲之死似乎和贺兰秀川有关系,又觉得不好随意问人先妣姓名,一时踌躇,他却已道:&ldo;她名莫莲衣。
&rdo;我低低念了一遍,道:&ldo;很动听的名字,想来令堂在生时,定然绝色无双。
&rdo;他道:&ldo;是,先父很珍爱她。
&rdo;我又在心里念了念那名字,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这名好生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然而无论怎么想,都无法想起自己曾有认识的人叫这个名字或听人转述过这个名字,实在思索不出来,只得罢了,且搁心中。
默然许久,站起身,我道:&ldo;我走了。
&rdo;他不动,也不起身,握着杯的手指微微用力,随即松开。
再抬首时他已神色如常温和笑问:&ldo;不再多留一会?&rdo;我看向天际云霞:&ldo;不了,聚散因缘,不必qiáng求。
&rdo;他默然,良久道:&ldo;你这一去……我何时能再见到你?&rdo;我心中苍凉,不知如何作答,半晌勉qiáng笑道:&ldo;我也不知道……还是随缘吧?&rdo;他苦笑道:&ldo;怀素,我对于我们之间的缘分,从未敢有奢望。
&rdo;我亦黯然。
他沉思良久,缓缓道:&ldo;怀素,若你确实和我泯却恩仇,从此再无芥蒂,你能否答应我一个要求。
&rdo;我静静注视他,道:&ldo;请说,但力所能及,我会尽力。
&rdo;他神色无奈,自嘲一笑,道:&ldo;明年三月三,是先父逝世二十年祭,也是我二十五岁生辰,按照我们紫冥教的规矩,教主需满二十五岁,才可入紫冥教密室中的最后一间,拜受先人遗训,我想,也许那最后一间密室里,有得解紫魂珠之法,望你能去一趟。
&rdo;我怔了怔,未想到他一直切切将这事放在心上,直觉的想拒绝,然而他的神qg令我无法出口拒辞,想了想,道:&ldo;如此……多谢了。
&rdo;他似是舒了口气,露出一抹笑意。
我笑了笑,道:&ldo;贵教的规矩也是奇怪,为何要二十五岁方可进密室?&rdo;贺兰悠道:&ldo;听闻最后一间密室的武功极其霸道诡异,先创教之主是在二十四岁才神功大成的,还险些走火入魔,以他的资质有此险遇,那功法凶险可想而知,为防继任教主资质有限而又过于急切枉送xg命,先祖便定下这二十五岁方可进密室的规矩,也是爱护子侄之意。
&rdo;我听着这话,心里忽有不安,我一直觉得,贺兰悠武功在近年来越发诡异,功力大进,当日金马山沐昕和他一战,靠了绝世宝物,不顾生死着着抢攻,又以已之长bi攻贺兰悠,才勉qiáng打了个平手,若不是外公阵法及时发动,再多上一刻,沐昕也必败无疑。
而苍鹰老人的武功当年和紫冥教第九代教主齐名,甚至内力造诣还在第九代教主之上,沐昕是他隔世弟子,而贺兰悠却一直因为贺兰秀川的缘故,练功受到限制,沐昕本不应逊于贺兰悠太多的。
贺兰悠,可是报仇心切,不顾凶险,抢先练了那密室武功?想到此我心中一紧,然而看他神色,并无奇异,似是并未进过密室,便又放下心。
想来是我多想,贺兰悠天纵英才,武功日进千里,也是应该。
当下也不再多言,哂然一笑,一揖而别。
走出好远,忽听琴声清越,穿云而降,心有所动,回首看去。
山石奇峻,凉亭jg雅,好风盘旋,日光阑珊,一双雪肤侍儿左右侍立,贺兰悠端坐亭中,长衣飘拂,眉目明艳,俯首的姿势美如日光下碧水中盛放的阿修罗城之莲。
拨弦起清音,铮铮淙淙,溅玉鸣泉。
琴音中,侍儿启朱唇,婉娈作歌:&ldo;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rdo;(汉水之南有乔木,我却不愿探林幽。
隔水美人在悠游,我心渴慕却难求,汉水滔滔深又阔,水阔游泳力不接。
汉水汤汤长又长,纵有木排渡不得。
)我顿了顿,于原地微微沉默,终,不顾而去。
※※※注:(游女:传说远古人郑jiāo甫在汉水遇见两位游女,出于爱悦,上前索要她们的饰物。
游女们送他玉佩,他放在了怀中,但是走了十几步发现怀中空空如也,再回头看那两位女子也悠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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