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罗老师”
地叫,他叫一声,罗子君就应一声,游戏似的,一大一小玩得乐此不疲。
“叔叔——我想吃西瓜。”
小孩指着路边一家水果店说,话里还带着几分撒娇的尾音了,听得罗子君心一软,恨不得天上的月亮都给他摘下来。
“行,都行,井水西瓜吃过没有?”
小孩偏头想想:“没有。”
井水泡西瓜是罗子君这辈人专属的童年记忆。
早些年,没有空调没有冰箱也没有自来水的年代,老房子连成片儿的也都还没有被过度开发,一口井就是这里居民生活的重要供水来源。
夏天把西瓜装在桶或者网兜里,放到井里泡一会儿,拿上来切开挖一勺放嘴里,冰凉沙甜的瞬间,仿佛一整个夏天的暑意都被驱散了。
可惜后来城市逐渐现代化,一些年代久远的生活习惯都被替代了。
在新一代孩子们的心里,井水西瓜这样东西,就随着几毛钱一根的冰棍儿,统统消失在时代的洪流里。
罗子君回老宅,把小孩放在院子的石凳子上,跑去厨房拿来个串着绳子的铅桶,又神秘兮兮地扒开旁边一大丛树藤,露出里面隐藏着的一口老井。
他像挖宝似的,轻轻掀开井盖,一股潮湿的青苔味扑面而来。
小孩觉得新奇,在旁边坐不住了,欢呼着就要扑过来一起玩,脚下没站稳,一个踉跄往前摔,吓得罗老师魂飞魄散的,丢了铅桶就护住他:“小祖宗!”
小孩嘿嘿傻笑,又黏回罗老师背上。
罗子君摇摇头,只能背着这个甜蜜的大包袱,把西瓜放到桶里,再抓了绳子把桶慢慢往下放。
第一桶井水上来,罗老师看看里面,许久没用,还是干净的,他用指头沾了一点尝尝,清凉可口,还有点甜,混着童年的记忆。
于是他没忍住,又沾了一点,小孩的脸突然凑上来,一口把他指尖嘬进嘴里,又绕着舌头舔了舔。
确实甜。
柔软的舌尖在罗老师的指腹上挂过,他手一抖缩回去,心尖儿都颤了。
这是今晚第二次失态,真是见鬼了。
小孩惹了火却浑然不觉,眼神明亮地看着桶里的西瓜,罗老师又来来回回打了两桶水,泡了一会儿,终于可以把西瓜切开了。
他挖了一大勺喂到小孩嘴里,冰凉舒爽,小孩眯起眼睛乐开了花。
罗子君和都城易就这样坐在石凳上,你一口我一口地把西瓜分了,吃得两人最后都打了饱嗝,瘫在原地数星星。
数着数着,小孩跑到了罗叔叔怀里,数着数着,星星跑到了罗叔叔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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