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微微一笑,也不解释,道:“不过也是一句老话罢了。
人心隔肚皮,不可不防。”
王允叹了一声,道:“到底是卢子干。”
这就是承认,他此前没想到袁绍、袁术等人可能会生出异心,而“卢子干”
预见到了这一种可能性,是超出了自己的。
刘协听他这样一叹,便知道王允心中松动了,道:“外部未清,危机未解,咱们内部更要团结,保住这来之不易的‘人和’呐。”
王允在政事上虽然有些读书人的“天真”
,但也不傻,沉默片刻,道:“陛下此行不虚。”
所谓图穷匕见,话说到这份上,刘协也就不再绕弯子了,道:“蔡邕为董卓发悲声,死有余辜。
然而卢子干、马日磾等人都为他求情,士人中也多有分不清严重性的,还都在同情他。
如今蔡邕的确有罪,非常时期,其罪当诛。
但是若因为杀蔡邕,伤了人和,自己内部乱起来了,给了外人可趁之机,便得不偿失了。
“陛下今日真正想说的,便是这些吧?”
王允叹了一声,道:“是臣此前思虑不周。
所谓事有轻重缓急,蔡邕再留他一二年,待车驾东归之后,再杀他也不迟。”
刘协笑道:“托赖袁绍兄弟在外,蔡邕竟得多活两年。”
又道:“朕此来,还真不是为了蔡邕之事。
朕是为了另一桩事来的。”
“另一桩事?”
“朕记得,赦免驻扎在陕县、函谷关的凉州军的诏书,几日前就用印了。
怎么听说一直未曾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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