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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忙忙碌碌着,也看不出异常。
深夜回家,早起跑步,到吃饭时便吃饭,到睡觉时便睡觉,从前那些坏毛病一样也没有减少,只是越发沉默了。
常常一天到晚说不了几个字,能用手势表达的意思,绝不肯随便开一次口。
有时候刀少谦与他相对而坐,各自在电脑上敲打计算,脖颈酸痛了抬头扭动的功夫,会看到丁冉正呆呆坐着,眼睛盯着面前的半空,散着神,一脸茫然。
又一阵之忙碌后,再抬起头,他依旧是那副表情那个姿势。
实在看不过去的刀刀会伸过手掌去晃一晃,询问他在想什么,丁冉总是听不懂一般,好半天才将头转向他,极为缓慢地摇两下,定住。
零四年的年夜饭,丁冉将两匹马驹接到了自己家里。
人多了,气氛却依旧冷清。
马家兄弟偶尔开个玩笑斗斗嘴,丁爷会在旁边跟着乐呵一阵。
而丁冉则仿佛听不见一般,默默低头吃饭。
大年初一的早上,六点准时起床,沿着丁宅后面的小路一口气跑上山,又跑下来,不做停留再上去,来来回回十几趟,直到精疲力尽,才脱力地躺倒在山顶那片开阔的平地上。
冬日夜长,四周还是灰蒙蒙的。
平时早起锻炼的老人家们,此刻应该都休息在家中,等待子女晚辈的拜贺。
山里静悄悄,一个人影儿也没有。
端月元朔,旧一年的结束,新一年的开始。
丁爷会带着帮会爷叔到黄大仙庙去上“头炷香”
,祈求这一年平安顺利,财源广进。
那些整日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男人们,想必个个是喜笑颜开,一团和气吧。
舞狮的队伍会从东三条大道一路敲敲打打,五颜六色,风采欢腾,直闹到东一条大道的社团总部。
可是那些,都发生在另一个世界——没有雷霆的世界。
不知躺了多久,丁冉睁开眼睛,目之所及,是灰蓝色、浸染着朝霞的天空。
太阳从山边的角落里徐徐升起,洒下淡淡金光,晨雾氤氲,四野迷蒙,一切都被罩上了一层幻影,虚无缥缈。
雷霆,这是你离开的第三十六天。
此刻,你身在何处,面对何人,心有何念?是否也与我一样,在望着同一片天空?
安德拉的战事越来越胶着。
北约各国相继介入了战争。
政府与反对派的飞机每日来往频繁,连番轰炸,双方的敢死队员不断制造出自杀式的袭击。
大量难民向邻国涌去,一边饱受饥饿和传染病的摧残,一边躲避着流弹与地雷的侵害。
新闻所报道出的安国画面,城市变作了一片片废墟,随处可见军人和平民的尸体。
局势一度失控,连使馆区和国际红十字会所处的中立区都被战机投掷的炸弹波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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