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和灯被同时关上,楚谨朝陷入彻底的黑暗。
城市的雨,断断续续持续了很多天。
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就连窗外传进来的雨声,都小的可怜。
没有昼夜之分,楚谨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过着夜晚。
乳白的小羊羔躺在他脚边,乖顺的一动不动。
他的姿态从最开始的肆无忌惮慢慢变得畏首畏尾,就像一柄锋利的剑,在遭受过许多激烈反抗无果后,逐渐被磨平了棱角,成了一把钝剑。
黑暗,限制,孤立。
一个人在这种环境下学会独立思考时,往往会从最初乐观的想法转变为越来越消极的念头。
继弟的针锋相对,继父阻隔的血缘,远在国外的离异父母,维持着表面关系的朋友同学。
有谁会向他伸出援手?他们甚至可能,连他的消失都没察觉到。
舒临安太厉害了。
能抓住他这么多痛点,让他毫无反手之力。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从缝隙里露出的丁点光,是他每天迫不及待最想见的东西。
“我答应你。”
沉寂了许多天的嗓音,骤然发声,哑的有些不成音。
舒临安打开床头边的灯,微黄的灯笼罩住半边床头。
开关离楚谨朝不过半米的距离,但离了舒临安的手,可恨他无论如何都摸不到。
舒临安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么快就向我投降?”
“我好累。”
楚谨朝不抗拒他的触碰,“我想出去。”
舒临安沉默,半晌说:“我能抓住你一次,也能抓住你歉哭天色微熹,积攒了一夜的雨水从窗檐上落下,日光拨开云层,雾淡了,雨停了。
楚谨朝靠坐在床头,微垂着首,刘海挡住了他眼里的情绪。
舒临安的头枕在他的肩膀上,一缕光透过窗户的缝隙落在他的脸颊上,轮廓苍白又柔和,好似那光再多照上一阵,就要将他整个人融化。
两个人,整宿未眠。
舒临安花了一夜的时间,说完一段他和楚谨朝,不算美好的故事。
“谨朝。”
光太强,他被刺的眯起了眼,声音很轻,“对不起。”
楚谨朝缓慢的抬头,同样被直射而来的光刺的眯了眯眼,眼睑下的青黑晕出淡淡的光。
他上身又坐直了几分,错开光线的照射,舒临安的头从他肩膀上离开,双膝曲起,双臂环住,姿态蜷缩,“报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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