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救到房里,他发着高烧,整整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我给他找了大夫,大夫帮他诊病,从他身上发现了一块莲花古玉,后又交给了我。
我一看,那玉正是我从前送给他娘亲的,当下便起了疑惑。”
荣王妃缓缓讲着,仿佛从这回忆中又走了一遍,荣连浩也听得认真。
“后来他醒了,我为了试探他那玉是不是偷来的,便请他喝茶,谁知他闻着那茶香,就轻而易举地道出茶名,我这才拿出我的那块莲花玉,说出我与她母亲的关系。”
“他当时年纪还小,听到我表明身份,情绪很激动,他跟我说,他全家遭到朝中官宦迫害,只活他一个,临逃跑之前,他母亲给了他那块玉,让他到京城寻我,谁知刚刚出门,就被人追杀,落得个差点冻死街头的下场。”
“这可真是人间奇事。”
荣连浩听的呆了,不无惊叹地说。
“是啊。”
荣王妃感叹道:“他那么个年岁,只身走那么远的路去京城投奔我,倘若不是恰巧赶上我出京去堪南,他必定死于非命。
他全身上下无一分银子,无一点干粮,就只有那么一块玉,我若是遇不见他,恐怕这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件惨事。”
为你凝眉绸缪(六)“可不是么……”
荣连浩摇头叹息:“后来呢?”
“后来他养好了病,一路随我去堪南,我将他介绍给你父王,就留他在军中呆了一段时间,再后来回到京城,礼亲王当时正掌管着京中内卫,你父王便将他送到礼亲王那,拜礼亲王为师,做了礼亲王的关门弟子。”
荣连浩此时猛然醒悟道:“这么说,夫人和父王认识齐任远要比礼亲王认识的更早?”
“可不是么,你父王当年之所以不将他留在自己身边,就是想着齐任远这人重感情,送到礼亲王那里,以后也许有用得着的地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父王不再有当年那等好胜的心,没想到今日轮到你,他还真派上了用场。”
“夫人,你对他有救命之恩,又是他娘亲故友,他必定会听从你任何吩咐。”
荣连浩赞道,颇有欣喜之色。
“我猜他会的,十年之前他从京城调职到外曾见过我,我与他长谈整整一夜,他说了很多心里话,显然是将我当成知己一般,我与他年岁相差也不算太大,后以姐弟相称。
他心里尊重礼亲王,但他对我是另一种情分,他也许会听从礼亲王的差遣,但我却有把握让他心甘情愿为我所用。”
“夫人要当面跟他说吗?他如今远在边关,要见面,恐怕……”
“我觉得还是你亲自去跟他说比较妥当。”
荣王妃从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里拿出一块玉佩,递到荣连浩面前,“你拿着这块玉去见他,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方面提着礼亲王,一方面打着我的情面,他势必会为你所用。
只是切记,齐任远他性情刚直,你不可威胁,也不可利诱。”
荣连浩听到此处,已全然明白过来,连连点头称是。
“连浩,我知道你现在出京不方便,听你父王说,礼亲王让你与雅郡主成亲之后再做打算,我却认为不妥。”
“他自然有他自己的私心,怕我过河拆桥,办了事,又不娶他的女儿。”
连浩道:“这点小伎俩,亏他想的出来。”
“未必完全是这样,礼亲王既然能有今天的地位,他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了,你做事自然要把握好尺度,你可以在定亲之后离开,成亲之前回来,这段时间,我会安排妥当,为你掩护。”
听她这样说,荣连浩放下心来,想了一想,又问:“眉儿知道我要定亲的事吗?有没有不高兴?”
“我开导过她了,一开始是有些不高兴,但我告诉她,无论你成亲与否,对她永远都会是最好的,她便想开了。
我也跟她说了你娶雅郡主的目的,她长大了,不能一点心眼都不留,让她多知道些事情,对她以后做人也有好处。”
“夫人待眉儿如同亲生,我是放心的。”
荣连浩微笑道。
荣王妃笑道:“现在满朝上下,知情的谁不知道,凝眉是我的女儿。
不过我也得告诉你,雅郡主若是当真过了门,日子恐怕也好过不到哪去,你妹妹的性情,你最了解,她若是看什么人不顺眼,一准儿没完没了。”
荣连浩赞同道:“确实如此,但只要眉儿高兴,怎么对雅郡主都无所谓。”
荣王妃被他理所当然的语气逗的直笑:“连浩,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宠着眉儿,如果真要闹出些什么事,看你怎么向礼亲王交代。”
“只要雅郡主过门之后跟眉儿能好好相处,那便怎么都好说,如若不然,我也不怕礼亲王来找我。”
为你凝眉冷眼(一)“罢了,不跟你说这,你永远都认为眉儿是最对的。”
荣王妃笑着摆摆手,又正色问道:“你要找齐任远的事打算告诉你父王吗?你若是现在不告诉他,他以后自己知道了,恐怕要不高兴。”
说至此,荣王妃忽然一叹:“你们父子俩,还是要一条心才好。”
听完她说的话,荣连浩陷入沉思,许久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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