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街。
只是王伯伯看过分数,颇为郁郁寡欢,这场考核影响开年预算,以辛爱路垫底的成绩,看来又是捉襟见肘的一年。
他横一眼打呵欠的小谢。
居委会两枚人头,剩余这枚是指望不上了。
春节值个班,这小子都要推三阻四,让他去倪阿婆家里看看,帮忙修修东西,就端出一张死人面孔,要是讲两句他哪里不对,这张面孔还要更加出污。
越想越恨铁不成钢,王伯伯赶人出去,别老蹲在办公室打瞌睡。
小谢换个地方偷懒。
站在他角度,同样觉得王伯伯不可理喻。
原以为邓师傅回来,自己能够解脱,谁晓得倪阿婆像认准他一样,虽然叫不出他名字,但每次见到就是诶诶,我家什么什么坏掉了,你来帮我看看。
到底谁是修理师傅啊!
年轻人去天天,与夏天梁大倒苦水,说自己考社工无非是求个铁饭碗,终极目标是找个{wb:哎哟喂妈呀耶}社区服务中心吹吹空调打打字。
结果来辛爱路,每天早出晚归,光是倪阿婆家里马桶就通过不下五次,更不用提过年了,值班值了大半个假期,既没加班费,还要被王伯伯挑剔,这日子过的还不如在大厂996呢。
两边听起来都有自己的道理,话题中心的人却不会记得。
夏天梁帮社区办年夜饭,倪阿婆也在席,王伯伯亲自领来,八十岁的老太动作还是慢吞吞的,但打扮一丝不苟,脖上戴串珍珠项链,穿着也很体面。
她坐下,一派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全程都是王伯伯帮忙夹菜。
直到最后送点心,她从一堆糕点中眼明手快抓起两个双酿团,对夏天梁说这个最好,自己从小就爱吃。
夏天梁耐心陪她聊天,但老太阿兹海默严重,讲话话过于颠三倒四,前一秒还是过年一个人太没意思,谢谢你们这些后辈来送温暖,后一秒就变成自己马上二十五了,你是不是来帮我过生日,如此如此。
“她确实有病呀,近的事情记不得,最喜欢讲老一套故事,有时候半夜睡不着,还要突然唱支歌,鬼喊鬼叫,谁知道唱点什么。”
胖阿姨与两人分享。
她是遇缘邨14号住户,就在阿婆楼上,说老太这套房子原是鬼屋,闲置着无人住,某天她拎两口箱子凭空出现,一待就是二十几年。
听说是老人院住不下去,来时脑子就不太清爽,具体胖阿姨也不清楚。
她早年外嫁,回辛爱路不过近十年的事情,只说阿婆去烟纸店买油盐酱醋,经常不结钱,几块钱的东西,她也算了,懒得追究对方是不是真的犯病。
夏天梁想起老太第一次来天天,也是相同情况,吃完饭就走,浑然不觉哪里有问题。
小谢找到同志,恨不得拉起胖阿姨的手,“她没子女,事事都要靠社区帮扶,等于瘫在我们身上,王伯伯对待她像老祖宗,现在轮到我来伺候,烦来!”
你也不要说成这样,胖阿姨劝他,“这么多年下来,遇缘邨那帮老骨头,哪个不是王伯伯在照顾?我从来没听他抱怨过一句。”
潜台词,你未免小题大做。
小谢气馁,只道:“他是忙碌命,退休了还要返聘回来,一刻闲不住。”
你说谁呢!
王伯伯装了探测雷达,哪怕远开八只脚,也能闻声定位,判断小谢跑出哪边偷懒,当即以最快速度从居委办公室奔来。
七十岁的身体三十岁的嗓门,他站在门口一声吼,把小谢吓得立即起身,灰溜溜跟着走了。
作孽。
胖阿姨摇摇头,拿着打包好的冷菜回烟纸店。
茶话会终了,夏天梁去后厨看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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