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徒步来到在水一方,凝神静思,明明没有任何响动,却好像隐约听到了钢琴声,仿佛来自一个久远的时光隧道,才不过几年啊,一切就已物是人非!
周围忽然寂静得可怕。
没有一个人。
我呆呆地站在门外的路灯下,仿佛有一只手,在慢慢地揉着心头的伤口,疼痛犹如暗黑的cháo水,自心底慢慢涌上来。
这里的一糙一木,我都是这么留恋,此刻我才领悟到,一个人要是将对人间的一簇簇留恋都熄灭,该有多难。
此刻我站在这微凉的夜风里,被幽禁在这里的往事,此刻全部都翻涌而来,如地狱钻出来的厉鬼,撕扯着,拉锯着,似要将我撕成粉碎。
&ldo;小姐,你找谁?&rdo;身后突然有人问我。
亲爱的,请不要在夜晚的时候突然跟一个发呆的人打招呼,否则你不把她吓成鬼,她也会把你当成鬼的。
就在我惶恐地回过头的一刹那,我就把身后的人当成了鬼,当然,他也把我当成了鬼,我们几乎同时尖叫出声:&ldo;考儿!
&rdo;&ldo;啊,高澎!
&rdo;当我跟爸妈提出要去深圳工作的时候,他们就一句话:&ldo;你就是瞎折腾,到哪儿都折腾,再这么折腾下去,迟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rdo;别了,我的西雅图(2)对于此次回国,我没有跟他们作过多解释,但他们心里都有猜测,不打招呼突然回来,肯定是被祁树礼甩了,对我不闻不问为的是照顾我&ldo;脆弱&rdo;的自尊心。
还是妈妈心疼我,看我瘦得剩把骨头,每天又是乌ji又是红枣地给我炖着吃,调养了一个来月,气色有所好转。
其间我打过电话到美国,询问耿墨池的病qg,是朱莉娅接的电话。
&ldo;先生走了,你走后的第二天他就走了。
&rdo;&ldo;他去哪儿了?&rdo;&ldo;不知道,他没说。
&rdo;&ldo;隔壁的祁先生呢?&rdo;&ldo;不清楚,也很久不见他了。
&rdo;&ldo;是谁在漫天huáng沙的跋涉里把你想起?是谁在长夜的孤独里念起你的名字?是谁在布达拉的藏歌里一声声呼唤你?是谁在仰望雄鹰盘旋时为你掩面而泣?是谁在苦难的年华里感叹不能与你生死相依?又是谁期望在往后与你携手魂归故里?亲爱的,是我啊,你永远不知道,我深qg的目光穿越万水千山一直在追随着你……&rdo;当这段话从高澎的嘴巴里吐出来的时候,我好半天都愣着的,当时我们正在湘北一家海鲜酒楼里吃螃蟹,他大老远从长沙赶过来,我当然得好好招待他。
&ldo;高澎,你这是说给我听的吗?&rdo;&ldo;当然。
&rdo;&ldo;你真该去当作家!
&rdo;时隔这么多年我还是这么觉得。
&ldo;别这么看我,考儿,怎么我说什么你都当我是在说台词呢?&rdo;高澎啃着螃蟹,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ldo;你想想,我在罗布泊死里逃生,最先想到的就是你啊。
后来到西藏,也天天想起你,一直不敢回来见你是因为总觉得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让你刮目相看。
回内地后,我还是没勇气来见你,一个人到深圳闯天下,事业有了点起色,就巴巴地回湖南来找你,谁知一打听,你老人家早就飞到美利坚晒太阳去了……&rdo;&ldo;那你怎么买了彼岸chun天的房子?&rdo;&ldo;还不是想念你,经常过来转,偶然一次来,看到在水一方贴出&lso;本房出售&rso;的告示,就买下了。
反正漂了这么多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而且那房子很不错,主人迁居外地低价贱卖……&rdo;我瞅着他,心里莫名地感动,其实鬼都知道,他买下这房子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爱的男人曾住在那里,在心理上他希望更接近我向往的男人一点,从而更接近我一点。
但他傻啊,房子是房子,人是人,完全是两码事嘛,不过我还是很佩服他,他有着一般城市男人少有的气魄。
现在的高澎已经不是小有名气了,他因为几年前拍摄的一系列西藏照片而名声大噪,据说还经常受邀出国展览。
但是摄影如今对他来说只是业余爱好,他现在的身份是深圳某广告公司的老板,雄厚的艺术功底,加上聪明智慧的头脑和洒脱的个xg,这小子在那边居然混得风生水起,难怪他可以一口气买下在水一方,我知道这房子再贱卖也不会低于两百万,有了实力连说话都有底气了。
&ldo;你现在是jg神文明和物质文明双丰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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