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言灵并没有记录,大概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战斗型言灵,可在赤鬼川发掘出大群鬼齿龙蝰的时候樱井雅彦并没有撤退,而是像个真正的英雄那样用自己的身体为牢笼,将那些地下的魔鬼封印在贯通两川的深井中。
昂热这么说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真的正在被某个古老的幽灵注视着,那个幽灵的眼神是那么怨恨和不甘,胸膛还有十字形的刀伤。
十字形的沟壑不仅仅撕裂冰封的北海,也撕裂了在神的族群中仅仅稍次于黑皇帝的祭祀,白王。
冰海残卷记载黑王曾以无上伟力摧毁了白王,把她钉死在擎天铜柱上投入咆哮的冰海深处,随后在冰封的海面上划下了长达一百公里的两道裂痕,裂痕纵横交错,形成巨大的十字,命令来自两极的洋流改变方向汇聚到那片冰海,把那片海变成世界上最寒冷的海。
那是为白皇帝设置的“处刑之地”
,一切生物被禁止进入,连鱼群的洄游都要改道;那片海被封冻了六个纪元,永远不见天日,在那六个纪元里,欧洲大陆上的皇族向北方眺望,都会看见通天的铜柱从冰海中升起,处刑之地的上方永远弥漫着黑云,咆哮的暴风雪不断地加固着那个冰囚笼。
而也正是那大群的鬼齿龙蝰,让赫尔佐格确定了多年前白王真正的埋骨之地究竟在何处。
昂热对日本神话和蛇歧八家的家史研究很深,某个校长不愿透露但路明非心知肚明的朋友显然对出卖自家的绝密资料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蛇歧八家家史记载在白王被冰封的那六个纪元之中,名为伊邪那岐的人类潜入那片禁忌之地得到了圣骸,后来伊邪那岐的后代须佐之男被圣骸蛊惑,融合了圣骸之后龙化为新生的白王八岐大蛇,他的另外两个后代天照和月读模拟出灭世级言灵归墟和灭世级言灵湿婆业舞,杀死了新生的白王并封印了依旧没有死去的圣骸。
白王归来的时候一定会报复蛇歧八家,因为他们是天照和月读的后代,日本也会被殃及。
路明非沉默片刻,“如果是我被杀死囚禁一千年一万年,那我回来的第一件事情也是他妈的毁灭世界啊……”
他说。
“所以这就是你要做的事情。”
昂热吹了个口哨。
路明非迟疑了一下:“毁灭世界?”
“不,阻止有什么东西想毁灭这个世界。”
昂热的声音有些震惊,“等你们在东京的学习任务完成回到卡塞尔学院之后我会帮你预约富山雅史的心理辅导,明非我很怀疑你是否有反人类倾向啊……”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不想理你……”
路明非有些语塞,
“而且我打不过神。”
路社长委实相当诚实,以他目前的水准,就算再次进入四度暴血、开启龙骨状态,也根本没机会碰瓷初代种级别的目标。
每一次他能和奥丁那样的对手过招,那都是仗着有小魔鬼在背后撑腰。
可路明非心中有种预感,像是某个不断靠近的阴影,又像是汹涌而来的狂涛,他想或许这一次路鸣泽不会再帮他了。
或者说,这一次,路鸣泽要来取走他的灵魂了。
可路明非心里却也真的在思索直接在圣骸还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之前将它扼杀的可能性。
藏在幕后的那个人一定想极了得到白王的圣骸,那是登上王座的阶梯,谁不想得到白色皇帝的冠冕?
鲜为人知的白王预言书中描述了那位伟大的生物君临整个世界的“战胜之日”
。
那一天将会是白王血裔统治世界之日,白色的皇帝端坐在几百人扛起的大撵上,他的足迹越过海洋和欧洲,去往大地尽头红色的高原,披挂着铜和金的侍从们为她扬起遮蔽了天空的长幡,敌人的鲜血溅落到那些高耸入云的长幡上,要经过足足三日才流淌到土地里。
他所到之处以敌人的枯骨为地基立起城池,所有的城连成坚不可摧的巨墙,从此巨墙以南都是她的皇都,被征服的一切族类都被流放到巨墙的的北方,唯有在冰天雪地中哀号,祈求着太阳早一点升起赐予他们一点点温暖。
谁得到圣骸,谁就是新的白王。
多少野心家梦寐以求的终极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为了登上那权力至高的阶梯,谁会甘于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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