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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绍礼看着她,隔了半天,再悠悠说:“老妈当时听到我姐这话后,也说了一句话。”
江子燕“嗯”
了声,下意识说:“说了什么话?”
他笑了笑:“我妈说,十家女儿九个贼,剩下一个认倒霉。”
江子燕终于也笑起来,手略微指了下,无声提醒他前方早已经变了信号灯。
她握着双手,心中剩下隐约的浮躁和难言的忧虑。
夜晚是无处安放的荒野,有人仿佛失去族群的羚羊。
再沉默片刻,她终于轻声说:“对不起。”
何绍礼却说:“我姐没有怪你,她一直很欣赏你。”
江子燕脸上还留有刚刚那一丝笑容,她没说话,先回头看了眼何智尧,那孩子又在后座陷入了瞌睡中,看起来是无忧无虑的个性,仿佛感受不到任何世界的恶意。
车重新回到了公寓下层,她慢慢说:“我看得出来,绍舒现在过得很快乐。
但我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绍礼,我以前那样子对你,对不起。
而你遇到了我,确实是你的认倒霉,对不起。”
车已经泊稳,何绍礼也同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随后他冷淡地说:“好一个认倒霉,子燕姐。”
说完率先走下车,把何智尧打横抱起来放到肩膀。
而她也沉默地跟下了车。
“洞中才数月,世上已千年”
。
这句话,可以说是江子燕回国后最写实的心理写照。
她给了自己一周多的时间,彻底适应回国生活。
要说最大的改变,可能是她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都会想到儿子就睡在一墙之隔,心里有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和庆幸感。
最初,江子燕信心满满,计划着回国后的所有——先独立生存,再独立其身,最好见缝插针地把何智尧的心也拉拢过来等等等等。
只是,江子燕无论如何都没料到,何智尧这边出了特殊状况。
而查阅资料,她得知孩童五岁前是与外界建立完善交流的关键时期,再眼望着何智尧总是不肯说话的安静样子,感觉把心放到火架子上烤,什么都顾不得了。
很多优先顺序的排列,就需要作出彻底改变。
江子燕十拿九稳的工作岗位,薪水提供虽然颇丰,但有得必有失,工作节奏极快,不允许员工朝九晚五地下班回家照看孩子,只能遗憾地放弃。
她放下拒绝电话,重新浏览着招聘页面,更改自己的简历,顺便用纤细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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