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去怪罪生养自己的卢家,也不敢去怪手握大权的陛下,所以只能在这朝我发泄,是吗?”
羞辱不成,反被问得无地自容,卢德容不想承认,便喃喃说不是,其余的,竟再也说不出了。
南音反而慢慢没了先前的茫然,“在这之前,我曾不解为何偏偏会针对我,叫我真以为自己有不妥之处。
但你方才那些话让我明白了一事,弱者抽刀向更弱者,卢家和你一样,只敢如此行事。”
“希望你比我更强大,能够轻松克服药瘾,届时无需旁人求情,想来陛下也不会再为难你。”
说出这句话,南音没有再待在昏暗的屋内,推门而出,不出意料看见了守在外边的绥帝和韩临。
“先生,世子。”
她唤了一声。
韩临几乎是腾得起身,大步跨来,一副想抱又不敢抱上去的模样,双眼发亮,“南音,你方才说的那些话真是……真是对极了!”
听卢德容痛斥南音是祸水时,韩临就气得想冲进去怒骂她一顿,只恨自己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一路除了让卢德容受些惊吓之外竟无其他,叫她还有余力朝南音发威。
没想到南音出奇得清醒,不仅没有被卢德容带进去,反而一句一句反驳了回去,让韩临在心底叫了声痛快,这才真正是出气了。
他早就想说,就算天下人攻讦,那也该攻讦他这个二哥残暴,和南音没有丝毫关系。
因为就算没有她这个由头,二哥迟早也会对卢家下手,手段不见得会仁慈多少。
韩临还想说甚么,抬眼却见南音看着绥帝,“先生也觉得,我说的对么?”
绥帝起身,给予了极其充分的肯定,“正是如此,百官听到你的驳斥,亦会汗颜。”
南音这才露出浅浅的笑,颇为轻快道:“其实这些话,也是从先生赠我的史书中学得的。
先生曾在英宗那一节做过批注,道天下人将英宗之过尽系于一女子,实在可笑,我才有感此言。”
“你已领尽其意。”
能够和先生有默契,无疑是让南音感到非常开心的事。
她微微抿唇,想忍住更大的笑容,可是那种开心的感觉仍旧从眼角、唇畔,以及每一根发丝溜了出来,无需言说,都让韩临感受到了那种雀跃。
他杵在中间,无声看着绥帝凝视南音,心底涌上一股酸涩。
大概在此时,他才隐约发现,自己大约、可能,是真的错过了一些极为关键的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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